然后又朝里看了一眼，继续道：“女儿已经听说了二姐的事，还请父亲节哀顺便。”

明明一个时辰前才见过程禄之的，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程禄之竟然瞬间老态了许多。“起来吧。”

程禄之开口：“你也听说了？”

说着话程禄之的声音因难过有些疲惫虚弱：“似锦啊，为父不是跟你说，让你去东郊别苑住几天吗？”

不知为何，可能是原主跟程禄之的血缘关系，程似锦听到程禄之此时脆弱的样子，心底竟漫上来一丝难过。“是。”

程似锦颔首，语气恭顺。而在一旁听到这话的何姨娘神情大变，心底一激灵，耳朵就竖了起来！东郊别苑啊，那可是皇家御赐给老爷的别业！自己都没在那待过几天！凭什么？凭什么老爷竟然就让这丫头过去住！何姨娘暗自咬进了一口银牙！“父亲可是另有计划？”

程似锦乖巧开口：“其实对于去不去东郊别苑，女儿并不在意。”

程禄之这才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看见了……府里最近事情太多，所以为父决定……”说着程禄之便看向了何姨娘：“我请皇上恩赐，给几日假期。咱们全家先搬到东郊别苑小住几日。”

程禄之叹了口气继续道：“这里还是让德方禅师过来诵经超度……几日后，咱们再搬过来。”

程似锦点头：“女儿都听父亲的。”

何姨娘也点点头：“老爷的安排合理……”说着话，何姨娘便又哽咽起来：“只是可惜，去年还闹着要在东郊别苑多住几天的玉儿……唉……”话说一半，何姨娘强行止住哽咽，却止不住身子的抽动：“老爷，妾身去给玉儿，处理身后事去了……”程禄之苦涩地点了点头，何姨娘便去了。整个过程，程似锦都认真地打量着何姨娘的神情。那难过，那悲痛，根本就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且，刚才细细嗅闻，程似锦也的确捕捉到了那掩在香油灯火味道里面的淡淡的噬魂粉味道。程似锦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因为事发突然，并没有其他在场的人，只能听何姨娘的一面之词！但是，万衍既然说了，用发簪自杀对于程似玉来说几乎不可能……而何姨娘的悲痛又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何姨娘过失杀了程似玉。而这一切如果在噬魂粉加持的话，就都说得过去了！“父亲，女儿能去看一眼二姐吗？”

程似锦小心地征求着程禄之的意见。“好孩子。”

程禄之似乎被程似锦刚才的话大为触动：“为父知道你以前跟似玉的关系并不融洽……如今你能有这份心，为父颇为欣慰，去吧。”

程似锦这才往祠堂西侧小门而去。程似玉的尸体就暂时停放在这里。“是你？”

守着尸体的程如花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发现是程似锦，不由得扬起了粗厚的眉毛。在程如花得知程似玉的死讯时，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置信且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这就是一母同胞的与生俱来的感情吧……虽然程如花平日里跟程似玉的来往也不多，甚至于对于程似玉的一些行径，她也非常看不惯。可是，亲姐妹就是亲姐妹！程如花的难过和悲伤都是真情实感的。因为已经跟程禄之打过招呼，所以程似锦完全不搭理程如花，只是径自来到尸体旁边。曾经跋扈又嚣张的程似玉静静躺在那里，表情安详，像是只不过睡着了一般。胸前插着一枚约六寸长的发簪！只看得到簪头，整个簪杆都没入了程似玉的胸膛。难怪，万衍会那么说……的确，如果说真的是自杀，要做到这样子，难度实在太大了。突然程似锦发现了什么，就要伸手上前，却被程如花直接拦住。“你想做什么？”

程如花神情漠然，语气却坚决：“她已经死了，逝者为大，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允许你动她一下！”

程似锦收回了手，转眸看向程如花：“难道你就不觉得她的死不正常吗？”

程如花闻言神情一动，随即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她皮肤的颜色已经发青了。”

程似锦这才徐徐开口。程如花皱眉看了一眼，果真见程似玉的皮肤表面笼着一层青色！“有什么问题吗？”

看向程似锦，程如花的语气多了几分真诚发问的意思。她从没见过尸体，所以，并不知道尸体到底应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她死了不到一个时辰……”程似锦开口：“完全不可能出现这个情况！除非……”“除非什么？”

程如花疑惑看向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