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平也意外苏糖的年轻漂亮,更意外的是洗碗的竟然是陈川流。本以为苏糖是乡下来的,应该和她有共同的语言,没想到,乡下姑娘苏糖竟然比右边那个城里娇更漂亮,也更娇气。她是因为看到鸭蛋嘴里的大白兔奶糖,才送一碗自家腌制的咸菜过来道谢,只是没想到会看到陈川流在洗碗,还听到苏糖理直气壮地要求陈川流给她摘野果子。家属院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是回到家就大爷一样躺着?那个男人吃饱不是碗筷一推?那个女人不喜欢吃野果子?但都是自己结伴上山摘,因为男人都在忙。莫名的,心口有些发酸。看着娇嫩嫩的苏糖,黄平平没有了客套的心情,把咸菜给陈川流后就借口还有衣服需要洗就回家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苏糖娇气地说,“陈小四,你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把我的挂包也给刷了。”
“还有我的布鞋。”
......黄平平回头,隐隐约约听到陈川流说:“好。”
“陈小四,我忘记寄信了。”
苏糖后知后觉地发现,吴正初、黄统一让她在省城寄出的信居然忘了。真不怪她。省城遇到小红红差点没把她吓死,哪里还记得要寄信?“能从这里寄出吗?”
苏糖看向陈川流,“还是等我回去再寄?”
但她要在营地待两个多月,回去再寄,黄花菜都凉凉了。陈川流摇摇头,“不要在军区寄出。”
为了安全,军区收信、寄信都是需要查看的,吴正初和黄统一要寄的信还是小心为好,两人的身份太敏感了。而陈川流也有不少竞争对手。不要以为营地就是一片净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就有江湖。“把信给我,我去镇上寄。”
“哦。”
苏糖赶紧把信找出来,但翻来朝找去都没发现,“不见了?”
行李包翻了,没有,夹层看了,没有,就连衣服的口袋也看了还是没有。苏糖傻眼,“陈小四,信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苏糖全然不知。苏糖焦头烂额地转圈圈,很懵,“我记得我塞在......”苏糖瞪着大眼睛看陈川流,“我好像放在行李包里,好像又没有。”
好像为了方便,她把信放在了挂包上,但没找到。好像......找不到了。“我把信弄丢了???”
苏糖不太自然,然后很快又释然,算了,丢就丢了吧。否则,还能怎么办呢?肯定找不回来。陈川流则不太放心,“重要吗?里面有没有什么敏感......”苏糖的小心肝又提了起来,“好像没有。”
好一会,又不确定地道,“应该没有吧?就是,吴爷爷和黄爷爷想要给我出气......信,应该是计划的一部分。”
说起这个,苏糖就委屈,“......他们偷了我辛辛苦苦走访、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我写的报告表......”苏糖扁着嘴,委屈兮兮,“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多累,我脚都起泡了......那几天,我都晒黑了......”那段时间简直累得要死,最后成果还被别人摘了,苏糖委屈、厌愤,想要打小人。“我就没有这么委屈过。”
要是钞能力爸爸在,她早就闹得对方身败名裂,悔不当初了。“吴爷爷说能帮我出气,能......”苏糖靠到陈川流耳边小声说,“能给河西公社换个领导。”
虽然苏糖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换了一个还有一个,甚至可能一个不如一个。但她实在太生气,太气愤了,也顾不了太多。苏糖的气息暖洋洋的,像羽毛撩过心窝,心口痒痒的、暖暖的,很陌生,但让人着迷。陈川流觉得耳朵长了一条小虫子,一直爬,一直爬,爬到他的心口,引起阵阵心动。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像一条小虫子在心口爬行,酸酸的,痒痒的,带着轻轻的颤抖,像羽毛撩过脚底......陈川流看着苏糖白嫩的脸颊,想起他吃过的最白嫩最甜的米糕,想要咬一口......顺着脸颊往下,是精致的锁骨。苏糖不是很瘦,相对这个时代的妇女来说,苏糖算是比较圆润的一类,像一颗饱满的圆溜溜的散发着光泽的珍珠......‘啪’。“你发什么呆?叫了你好几声。”
陈川流不好意思地移开眼,喉咙略干,“你说什么?”
苏糖立刻就暴躁了,“什么叫我说什么?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没听进去?”
“不是。我听到了。我想想......”信不见了,陈川流也比较头痛,但他不会表现出来让苏糖干着急。因为急也没有用。从南方到北方这么长一段路,想要找回几乎是不可能。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船到桥头自然直。其实,陈川流担心的不是这封信会牵扯到苏糖或者吴正初等人,因为以吴正初的等人的谨慎和缜密,是绝对不可能在信里泄露他们的信息。陈川流担心的是收信人。“陈小四,真的没事么?”
“放心。没事的。”
“那就好。”
既然陈川流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吧。不过,苏糖还是准备给槐树村苏老爹写封信,让他告诉吴正初等人,信丢了。等苏糖把信写好,准备寄出的时候,一群小屁孩高高兴兴地跑回来,看到苏糖手里的信,自告奋勇地要帮忙。“你们会寄信吗?”
二宝拍着小胸口,“当然。”
然后高兴地邀功,“我们在省城的时候就寄过了。在邮局买邮票,贴好,然后塞入邮箱。”
“省城?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哪来的信?寄给谁?”
苏糖不高兴了,为什么她一无所知?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儿子就有了笔友?“妈妈的信啊。”
“二宝,陈与安。”
苏糖暴怒,“你拿我的信,为什么不告诉我?不问自取即为偷。哼。好啊,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苏糖决定要当虎妈,要给二宝来一顿藤条焖猪肉。二宝也生气了,蹦跳起来,双手叉腰,“妈妈,我告诉你了呀。”
“我说要帮你寄信,你点头同意了。”
二宝拉过大宝,“你问大宝......哥哥。”
大宝点头,“我们一起寄出的。”
苏糖一头雾水,一片懵逼,“我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