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君慢慢的朝着时晗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数落,“真是长大了,架子也越来越大了,刚回到家里,连晚饭都没有下来,一点规矩也没有,从你回来的那天我就说过,一定要改掉你在乡下学会的那些陋习。”
“乡下陋习?”
时晗闭上眼,轻轻的动了一下头,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老人家的脸。 她忘了自己被救出来之后是怎么到了偏远的乡下小镇。 只知道她是被奶奶抚养长大,奶奶去世之后,她就回到了时家。 她和奶奶的相处已经渐渐变得模糊,她似乎会把生命中重要的人一点点忘掉。 她还忘掉了谁呢? “你又怎么了?”
白婉君见时晗紧紧地皱着眉头,以为她又在耍小脾气,气得颤音,“你能不能学学你妹妹,不仅学习优秀,乖巧懂事,现在小提琴钢琴也小有成就。你呢,跑出去两年,不知道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每次提起来你,我都嫌丢人。”
“能不能不要吵?”
时晗揉了揉眉心,“我会尽快搬出去,不会打扰到你们,而且,在外人面前,我只是时家领养的孩子,就算我再也不成器,其他人只会夸奖你们夫妇是善良大方的慈善家。”
“你又在耍小脾气?”
只不过没有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但是时晗所有的待遇和时茵都是一模一样的。 比她在乡下不知道好了多少,白婉君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 “算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一点一点的改正。”
白婉君嫌弃的撇过眼,“把牛奶端到我房里。”
她转身朝着楼上走去,到了楼梯的时候却发现时晗并没有端着牛奶跟上来。 时晗见她扭头,朝着她笑了笑,举手抿了一口手里的牛奶。 白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愈发瓷白,精致的眉眼泛着光。 她完全没有给她端牛奶的意思,就连笑也仿佛在讽刺她自作多情。 白婉君第一反应是,她又在跟她置气。但她不得不承认,时晗无论再不成器,她的美貌却无可挑剔。 如果五岁那年她没丢,帝都的名门贵女中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狠狠的瞪了时晗一眼,转身上了楼。 时晗喝完了杯里的牛奶,就上楼了。 他们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叫她,也不会给她留饭,而她越早就习惯了。 …… 第二天,时晗早早的起床,洗漱完之后,将客房的一切恢复原状。 她下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已经起来打扫了,但时家的其他人都还没有起床。 “时小姐,早餐还没有好。”
昨天领路的那个小姑娘走过来提醒。 “谢谢,我不在这里吃。”
小姑娘看着时晗走出了大门,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不明白为什么时家领养了时晗,却相处的像个陌生人一样。 不,应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时晗小姐像是被全家人排除在外。 时晗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坐车去了帝都边界的乡下。 这里虽然也是帝都的一部分,但是地处偏僻,一年前才刚刚修好公路,很多房子都被推倒,建成了二层小楼。 正直七月,时晗到的时候天气已经炎热,她下车带上了太阳帽。 时晗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回到这里了,她六岁到十五岁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捡到她的奶奶靠种地为生,丈夫和儿子因为意外早早的去世了,日子过得特别清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