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莫不是自己心里慌了吧?”
秦雪过淡淡的开口。“你再说一遍。”
太太大声说。秦雪过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站起来就走。秦雪过回去后,没过一柱香就见五姨娘带着喜娃走过来了,她手里没什么可玩的,坐在扔满了纸张的桌前。“那个太太也真是的,她不问问我受伤了没有?还怪起我来,你说这不是贼喊捉贼?”
秦雪过反问。五姨娘不禁一笑:“还是你机灵,不然,太太要连我们一块责罚。”
“倒是你替我说话,差一点连累到了你。”
秦雪过忍不住埋怨。后门不常开,多数时候是关着的,府里的人其实不过就是在各个屋里走走,不过,海风吹拂过来的时候,风倒是异常的狂乱。如同现在,秦雪过的屋子与后门不过隔了一道拱形门的距离,真的不远。喜娃在屋里吃点点心,任风刮来吹过发丝,觉得微痒,用手抹了抹脸颊。秦雪过终于看清了三姨娘的脾气,那就是一个喜欢害人的害人精,她拍了下桌子气不打一处来。“我渴――”喜娃点心吃多了,叫道。秦雪过替她端了一杯茶,只见清一色的茶叶烹的唇齿留香。“是不是很香?”
她问。“你自己煮的?”
五姨娘问。“是嬷嬷送来的,她们看我可怜,就每日替我多备了一份。”
秦雪过淡淡回应。五姨娘摸了摸孩子的脸,忽然想起了二爷,拿出手帕子来拭泪。“不好意思。”
她充满歉意的说。五姨娘摇了摇头。秦雪过不能算作开心,亦不能觉得难过,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想。“是二爷命苦,这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怕中邪门,太太也不过是在气头上,你不知道那日,我们去求签得的都是下下签。”
五姨娘充满怨怼的说。“太太也信这个?”
她问。五姨娘叹了口气,站起来拉住喜娃的手就走了。秦雪过送到门外,扶着门框看着后门袅袅往上升的雾气,茫茫大雾似乎要遮蔽眼中一切光景。五姨娘牵着喜娃的背影也慢慢消失在雾中,枝头的鸟儿倒是跳跃不停,从一棵树的枝头跳跃过去,观望了片刻,享受一方宁静。秦雪过继续在桌上画画,她拿起一块枣糕,想起了昨日的婢女,今日在太太屋里好像见她了。原来她是太太屋里的人,难怪点心会端来那么快。不知这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精致糕点比往常的要好吃多了,没成想地位不同,连送来的吃的都不一样。院子里又响起孩童的笑声来……秦雪过探出窗口指着背影看了看,那好像是六姨娘的儿子,那是五姨娘女儿,那是太太屋里的一双儿女。奇了怪了。“新姨娘你还是在屋里好生待着吧?免得出了这院子,回头又给掉海里去。”
有人责怪道。秦雪过冒冒失失的把头缩回去,出了门看看是谁在念叨?原来是几个老嬷嬷。她往太太那屋走过去,忽然瞧见几个丫环在屋里忙碌,便退后几步向几个老嬷嬷打听问:“我问一句,平日里都没怎么瞧见三爷和四爷,他们住哪儿呢?”
“他们别屋住去,平日里三爷就呆在大老爷手底下做事。”
“那四爷呢?”
她问。“四爷有些许不大清楚,不过,他是会武功的,不像大老爷做的文官。”
老嬷嬷道。“好像是呢?”
秦雪过知晓老四有些许武功的。“不过,四爷谦逊些,深的下人们喜欢。”
老嬷嬷一提到老四就满心欢喜,笑得老脸多了几道皱纹。打听了一番后,秦雪过回到自己屋内,闷闷不乐的又画起画来,可惜,总是画的不行。丫环在屋外打趣她画的画,风把她的画飘了出去,自然会让她们看笑话。只是,秦雪过待在屋内偷听,听到的是丫环们的刺绣总是扎到手。原本屋外的石桌是给她的,没成想那些丫环们吱吱喳喳的欢腾起来,万分庆幸居然还有这么一些人来她门前闹腾。过了一日,太太请各位姨娘来她的长廊上一聚,秦雪过坐在河水往下流淌的长椅上,又见五姨娘坐在了她对面另一处。她走过去与五姨娘一同坐在一处,忽然,有人开口道:“小心这毛毛虫可是会爬到身上咬人的。”
“毛毛虫有什么可怕的?”
另一个人不屑说道。大家掩嘴笑了一下。太太则是随后才过来,安慰了一句:“昨日我没讲清楚,既然众姊妹都在场,那我评一评理。”
秦雪过眨巴着眼眸,不安的看向她。“昨日我想着许是谁在这长廊上玩耍,不慎推到了别人,以后,你们可要注意了。”
太太严肃的说。众人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才见醉朦胧从另一边的屋里走出来。五姨娘扯住秦雪过的衣袖,冷冷的看向对面。秦雪过也跟着看向对面的女子,并不加以理会。众人散去时,秦雪过来到五姨娘屋内,一进屋就听见五姨娘数落她:“不要去跟醉朦胧接触,你忘了,她是深的二爷喜爱之人。”
从五姨娘住处出来后,秦雪过抬起头看了看天际,只见明媚如初的蔚蓝天空,风依旧是鼓鼓的声音,却从未有过的失落。醉朦胧一定是在恨她吧?才三番两次的想要害她?秦雪过听闻老四住在府外 ,可次次都是见他来到此地,连上回被推进河里都是他所救的。而且,他还知晓她不怕水。秦雪过瞧见那高墙近在眼前,若是能爬上去倒也是好的。她搬来椅子踩了上去,可是伸手仍旧够不到,太高了些,她用力往上一跳仍旧是够不到。她转身看见上次夜里偷听的那处屋子,悄悄的走过去开了门,才发现到处放罐子的屋子,并无人居住。老鼠在幽暗的屋里跑来跑去,屋檐上一角洒进一束光来,那光里有些灰尘在飘荡。既然来了就走进去瞧了瞧,没想到这样一处屋子都能让她们躲着还能变成说话的地方?“吱吱――”老鼠跑了出来窜到鞋边。她提着裙子看老鼠威风的跑来跑去,似乎是饿极了。“只有空罐子,哪来的老鼠啊?”
秦雪过在屋里四处寻找着。她瞧见这屋子真是有好几处破洞,都有几束阳光照进来,她一一的掀起了罐子,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立刻跑了出去关上门。“太太这是有意帮着新来的姨娘……”“可不是嘛?就跌了一跤就往水里摔下去了,这是故意瞅准了四爷要回来,才要翻身下去罢了,也不怕忌讳。”
三个丫环背后议论秦雪过,手里拿着绣棚在刺绣。秦雪过想起当日老四救她的模样,心底不禁一阵温暖。“你们几个太太在叫人,在这躲懒,快去太太屋里。”
有嬷嬷跑来说。秦雪过这才放心的拿着椅子打算回去,没想到正瞧见一个丫环仍旧站在原地,两人面对面站着,分外尴尬。丫环看了眼她手中的椅子,笑着道:“七姨娘是要坐哪儿去?”
丫环走了,留下她一人独在冷风中站立。她望着离去的丫环,眼角都要挤出泪花来,她方才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过了几日,春日的雨比较多,又一次下起大雨来,秦雪过拿着伞走出了门,在那处放罐子的屋前停下,一推开门,果然就见漏着雨,幸而并不算大。“吱吱――”老鼠到处跑动的声响。那是只硕大的老鼠,正趴在一处罐子里吃东西呢?那只小小的手心掰开了迎面就要砸过来的碗,小胳膊小腿和圆滚滚的肚子脑袋往身后一转,瞧见了人。秦雪过为了不打扰这只老鼠,偷偷的躲进了屋子里,打算关上门细细的瞧上两眼。忽然,门外又传来说话声音,她赶忙跑了出去,见有俩人,她关上门不知要躲到哪儿去?不管了,柱子后面藏住后,磅礴大雨淅淅沥沥的被风飘在她身上,浑身湿透了,门被关上后,她迎着风才要往回跑却突然看见后门开了。她扶着门走了出去,海浪汹涌的拍击着岸边,她看见远方有人不撑伞背对着她走去。被淋的浑身湿透的她站在雨中瑟瑟发抖,水流如注,她只能撑起伞等了片刻,忽然,那名背对着她的男子带来两个人,在瞧见他的那一瞬才发现是三爷。三爷冷冰冰的不大好相处,只不过,三爷冷不防的说了一句:“你这是用坏的伞吧?淋成这样了这撑伞和没撑伞的区别是不是小了点。”
秦雪过轻声回答:“我……我方才忘记撑伞了。”
“我要关门了,你不能再出来。”
三爷依旧冷冰冰的命令她。秦雪过被淋得湿透的发丝一甩,回去了,满脸的狼狈。三爷在后头大叫:“记得把门栓带上。”
秦雪过知晓自己是被骗了,也不好意思再出去,反驳了一句:“你也别淋坏了。”
“哎,你大哥的还是……”一旁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