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终于知道被人嘲笑的滋味了。”
她气汹汹的往走廊走去。回头就对身后跟着的丫环说:“你别跟着我。”
走廊两边蝴蝶蹁跹,各有花长在树枝上或崖壁上的草丛里,水影倒影在长满草的崖壁上更显翠绿。秦雪过只管往前行走,丝毫不顾及周围是否有人,忽然,她走到太太的屋子门前时,不小心撞到了丫环翠儿,碰翻了茶杯。“怎么样?我身边的丫环是不是很难伺候啊?”
太太在屋里发话了。“你身边的……她?”
秦雪过转过身指了指翠儿问。丫环翠儿使劲挤眉弄眼,外加摇头,她手中的茶杯差点滚落到地上。丫环翠儿直接端着茶盘走了,孤独的留下屋里的太太,熏香缭绕着屋内。太太似乎念着缠珠在闭眼,看来是信佛了吧?秦雪过转头看了看丫环翠儿离去,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屋里,问她:“太太,我可不可以……”“嗯?怎么正经人家的小姐不懂规矩吗?”
太太睁开眼睛问她。秦雪过无奈的跪在地上,鼓起嘴有些不高兴,只是心里仍旧期盼能出府去。“你想要出府?”
太太沉声问。“是的。”
她点头回答。“是想去见什么人?”
太太又问。一阵风吹进来,将香炉内的熏香吹过来,一阵难受,她连忙摇摇头。她能去见什么人?这儿离自己的家隔了多少距离,飞鸽传书都嫌麻烦。“太太,我能出去吗?”
她疑惑的问。秦雪过可不敢随便乱讲,她是真想出门走走的,待在府里都快闷死了。太太又闭上眼,手中串珠一颗颗的数着,没有回答她。她可真觉得奇怪,这佛珠有什么好数的?没想到偌大的屋里唯独只有她们俩个人,风吹进来真是冷的发慌。寂静无声,只有喃喃自语的声音念着佛经。再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万籁俱寂,从外头传来鸟叫声,更添寂寞。“出门吧?”
太太忽然说。秦雪过吃惊的看了她一眼,轻皱着眉,心想:“我不就随口说说吗?”
她站起来走开,总之呢是能让人出门走走,她老是待在府里都要闷的发慌了。天际有明亮的星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耀眼的光芒遥不可及的就像要坠落下来,她在外头四处张望着,看来,真就没人过来。她扶着门框正打算找个姨娘一块去的,她转头看了看屋里的太太,还是算了吧?秦雪过一路寻找着正门,上次她记得许是从这儿过去的,还是这儿,她一时寻不到出口急得转身离去。“罢了,明日再出府去。”
正当秦雪过要急急忙忙的回屋时,忽然瞧见后面边上似乎有人?她想起来有些害怕,躲到石桌下偷偷摸摸的去瞧,可惜,天色越发的暗了,上回老四挂的灯笼早已被摘下来。她没瞧见人就只好先回屋去,关上门的一刹那忽然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她偷偷开了一条缝往外瞥,没想到对方也在留神四周的动静,她只好轻轻的合上门。她忘记那画卷是不是被哪个丫环拿走了,还是先点油灯?她摸了摸黑夜里的屋子,忽然听见外头有声音。她啧了一声,走过去开了门,一道光洒进来,她看见丫环们提着灯笼走过。“哎,你们干什么去?”
她问。“七姨娘?您这么晚了不歇着?”
“我……”她无言以对。丫环们看出来了,提着灯笼走进屋给点上油灯,油灯点燃后,嘱咐秦雪过:“若晚上还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去各处再走走。”
“好。”
秦雪过点头。“像在家里老实乖巧的孩子”“可不是吗?”
丫环们一边走一边说。秦雪过觉得跪的膝盖疼,她不停揉搓着膝盖,暂且关门回头寻找一番醉朦胧给的画卷。灯影下的她弯腰在桌上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了,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她问了一句:“谁呀?”
她走过去开门时,居然没人在。“奇怪,明明听见有敲门声。”
她喃喃自语。她打了声呵欠,想想许是下人吧?还真的是有些吓人。她关了门,吹灯后一觉到天亮。天明。微弱的光从纸糊的窗子里透进来,几只蚊虫在窗子上飞,留下小的影子不停移动。秦雪过睁开眼眸,一根根簇起的睫羽在暗黑的床帐内煽动着,舔了舔嘴唇。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光景,是什么呢?床帐被拉开,便有人来敲门,她抬起头来昏昏沉沉的犯晕,早晨刚醒来总是会有一阵眩晕的感觉。门一拉开来,丫环拿着盆水站在门外,嘴唇微抿笑容满面,清凉的声音响起道:“姨娘,您醒了?”
丫环看到秦雪过一脸疲惫的模样,为她梳洗打扮时格外留心了些,动作轻柔。“早上我得去问问太太,是不是可以为我开那扇门?”
秦雪过闭着眼眸慵懒的说。“太太一早就让人敞开那扇门,说是今日想出门透透气的姨娘,叫出门走走?”
丫环低头正瞧看着她梳好的发鬓。“你说的是真的?”
秦雪过笑了起来,立马站起来就走。“哎,姨娘,你是不是跑太快了些,簪子还未插上。”
丫环在后面追来。两道身影在门外消失不见,直到引得许多人出来围看。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风和日丽,丫环看着自家姨娘横冲直撞的走在前面,禁不住噗嗤一笑。“你笑什么?”
秦雪过面无表情的问。“奴婢想姨娘是如何讨好太太的?”
丫环问。“你去问翠儿就知道了。”
秦雪过理了理衣裳时,侧目看着丫环手中的簪子。她转过身去,把手托着下巴瞧着丫环看,嘴唇一抿,春意盎然的笑:“你看着不算丑,怎么瞧不起这簪子?”
“奴婢想姨娘若是嫌弃,大可以在小摊上挑一支,何苦挖苦讽刺呢?”
丫环手中的簪子银色的,更添她手的纤细。这时,一处酒楼前面锣鼓喧天,秦雪过转头时,看那处酒楼之上陡然拉开了横幅,她指着念了一句:“天香楼。”
天香楼酒香四溢,店小二手里端着盘子行动如风从各桌客人之间来回走动,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姨娘?”
丫环低头问候。“叫我秦雪过。”
秦雪过端着一盏茶杯犹豫的说。“是。”
小二兜兜转转终于转到了这桌,似乎停顿了一下看向她们问:“想吃点什么?”
秦雪过指着丫环道:“你来点,先给我一壶酒。”
“好嘞。”
小二哥点头应声。小二哥偏头又看向一旁丫环,见她犹豫不定,便知是什么了?“那就给您添一份酒楼内独有的招牌菜醉鸡?”
小二哥问。秦雪过看了一旁的丫环,只见丫环点点头。小二哥一走,秦雪过就朝熙熙攘攘的街道望去,微微的皱眉看着酒楼人头攒动。“不知家中姊妹怎样?”
秦雪过一时忧伤起来。“您是想家人?”
丫环小心翼翼的问。秦雪过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飘雪,她最钦佩那女孩的勇敢,也很喜欢飘雪,只是可惜,她嫁的太远了。思绪万千如乱麻,缠在心头绕,主仆二人愣愣的等着菜肴上桌。清风过,酒楼人声鼎沸,闹腾一番的酒楼高处,云正慢慢移来,飘着飘着遮挡一方蔚蓝天空。近处几桌在划拳,偶有角落里的客人静静的品尝美味,大声喧哗之中是小二哥响起的来了。“客官请慢用。”
小二哥端完菜和酒抿唇一笑便退下了。酒楼房梁挂着的灯笼在轻轻摇曳,秦雪过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众人。“姨娘,您的脸都红了。”
丫环弯腰轻声提醒。秦雪过冷冷一瞥,吓得那丫环伸直了脑袋。小二哥的笑容还留在心里,仿佛举不起酒杯,拿不起酒壶。愣神之际又听见酒楼的吵嚷声不停,又吹过风,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留神近处闹腾男子,她想还是算了。醉鸡好吃,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吐出骨头来。她轻舔嘴唇仍旧忍不住要喝酒,可万一……秦雪过最终也没动那壶酒,只付了银子盯着那壶酒看去,走了。出了酒楼仍旧有深深的遗憾埋藏在心底,眉头紧蹙的看着热闹喧哗的街道。她不枉来这儿一遭,至少闻惯了酒香。天空中拂来一丝风摆动着她的裙摆,撩拨她的秀发,她仍旧想那酒香,舔了舔唇,将红嫩的嘴唇润湿,在阳光中亮闪闪。秦雪过觉得自己好傻。大兴城街道穿行而过的女子身影,在小摊子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孩童女子不住把玩着。秦雪过拿起一张面具贴在脸上,对着丫环看去,盖在面具后头的笑意泛滥。丫环也随之拿起面具来贴在脸上,对着姨娘晃头,主仆之间和睦相处。“听说近日常胜将军打了败仗,正安排将城中所有男子召集起来充军。”
一旁有人说。“常胜将军可不就是林中贤吗?”
另一个人偷偷的回答。“林中贤?老四名讳。”
秦雪过捏着面具犹豫一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