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逃脱出来。”
他将一个斗篷披到唐安宁身上:“听话,就当是爹求你了。”
唐安宁回过头来看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清凉的眸子在天光下倒映出周围景物的模样,让唐建业感叹。她这双眼睛真是跟她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唐安宁留下来继续安置灾民,而唐建业则踏上了出发寻找孩子的道路,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唐煜躲在一块大石头上化险为夷,看着即将淹没石块的泥流,他心有余悸,往更高处的地方挪去。石块湿滑,他往自己的鞋底和手腕,脚腕上都绑了就地取材的防滑带,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般往上爬。此时,他向下俯瞰,山底郁郁葱葱的树木在被石流的掩盖下,只剩下一点点萎缩的树冠,平时它们都随风摇曳,现在反而一动不能动。唐煜将这样的景象尽收眼底,心里的情绪说不感慨是假的。隐约地,他听到了求救声,但仔细一听又没有了,或许是鸟叫?唐煜惊疑不定地想着。他现在身上有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找到弟弟妹妹,第二个计划是找到舅舅,第三个计划就是同时找到他们两者,然后返回去,找娘亲,和娘亲汇合。娘亲和祖父之前应该已经将山上的基地搭建好了,他们只需要互相扶持着到那里就行了。可问题是,现在连人都不全,还谈何一起到那儿?思索之间,他又听到了那若隐若现的呼叫声,后来就越来越弱,好像那个呼叫的人已经力竭。不好。唐煜想到可能是某些个遇难的村民或者谁,总之他必须要下去。可他才刚刚从下面上来,而且现在的泥流暂停,也只是暂停,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加剧。如果是自己幻听了,那么这么下去简直就是送命!他不同于两个兄弟姐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十分注重权衡利益,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些他都是有数的。而正是这样,他才越知道,自己想的时间越长,那个人就越不能得救。想着,他抓住一处试探过还算结实的藤蔓,抓紧那藤蔓,从他刚刚上来的路滑下去。只是这样肯定又避免不了将衣服弄脏。唐煜看着衣服上剩下的一道道泥斑,好像是什么人将泥巴揩在他身上了似的。呼救的确实是人。越往深处走去,泥浆堆积得就越深,那人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可因为唐煜的逐渐靠近,却也逐渐清晰。唐煜分辨出来,那是唐华安的声音!他小心地避开路上的石块和树枝,后来来到一处满是泥浆的地方,深深地,还冒着泡。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穿过这处泥浆之后,就能看到呼救的唐华安了。可怜的唐华安,此时他的身子大半截都泡在泥浆里了,泥浆淹没到了他的胸口,他正以很缓慢的速度往下沉,现在还能呼吸,全拜他的身材肥胖,手又抓在一根树枝上才勉强维持的。要是让华夫人看到这一幕,可得心疼坏了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宝贝疙瘩。唐华安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于是一直不停呼救,直到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望着灰暗的天空,他不由得想,自己不会死在这破地方吧?忽然,他就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胸闷气短之中,唐华安感觉好像有人拿着锤子锤他的胸口,胸闷气短,难受得很。也提不起力气来呼救了。“谁,谁啊?”
唐煜带着一身泥浆出现在他面前,不,应该说是他脑后,他听到声音后才缓缓扭过脑袋。看到唐煜完好无损,他眼睛都亮了,虽然这么小的眼睛常人一般看不出什么变化。“舅舅,你怎么陷到这里面来了?”
唐华安有气无力:“我怎么知道,好外甥,你快救我出来,我现在,我现在呼吸不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被埋着的原因。”
当然了,看唐华安的面色,如果自己不在半小时之内将此人拉上来,他肯定会因为缺氧而休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晕过去了。而这一晕过去,可就很容易将问题变得很严重。本来唐安宁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就不如家中的男丁,要是再被华夫人和老夫人知道唐华安是为了保护他们三个而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的话,那指不定要怎么闹呢。“舅舅,你先抓着这根绳子,等我数三二一,你就用力,借力将自己拉起来,”他没有告诉给唐华安这个真相,只能拼尽全力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