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京城,那你可能不知道,听说萧王殿下现在正满城搜捕,听说是有人绑走了未来的萧王妃,于是项王殿下封锁了整个京城,现在正挨家挨户的查人,若是没有京城户籍的,一律被带走审问,姑娘,你说你是第一次来京城,想必是来投靠亲友,那你的身上没有户籍,怕是刚进去不久,就会被人给拿走啊!”
云清浅的脚步停住了。她磨了磨牙,心里一瞬间,浮现出一抹绝望。她没有想到宁萧居然会如此执着啊,这么大阵仗的查人,这样一来自己在京城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地!她只要一出去。怕是就会被人当成嫌疑犯抓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重新跳上了文思远的马车。“公子,我决定了,你既然救了我的性命,那我就要报答你,况且我刚来京城,孤苦伶仃的,要是再被人抓住的话,那可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我想,公子一定不会愿意看着我被抓走吧?”
她看着文思远,神情认真,言辞恳切,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热泪盈眶。或许是云清浅变脸的速度太快,导致文思远的脸色都空白了一下。许久之后。他才慢慢反应过来。手中的折扇一展,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是当然,像姑娘这样柔弱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绑走萧王妃的坏人呢?你我既然相遇一场,我断然不能看你被冤枉。”
云清浅脸上笑盈盈。她当然不是绑架未来萧王妃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是未来的萧王妃。不过。现在也没人认得出她了。她毫不犹豫的赞叹,“真没想到,公子居然是一个如此性情高洁,助人为乐,帮助弱小,君子之风,善良有爱,重情重义的人啊!”
额……眼见云清浅蝶蝶不休地还要再说下去,文思远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了手,“不用说了,够了,本公子知道了。”
真可怕。听云清浅这一番吹捧,连他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多么一个高洁的人了!如文思远所说,京城确实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不过好在,文思远毕竟也是贵族之后,所以那些人并没有过多的为难,连带着云清浅的身份也没有深究。但。就在马车与衙役擦肩而过的时候,几道说话声忽然落入耳中。“听说今日,查出了好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其中有一个女子,瞧着挺年轻的,没想到居然是绑架未来萧王妃的人之一,现在已经被送进了萧王府了。”
“对,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
云清浅笑不出来了。因为。翠儿穿的就是绿衣。也正因为她喜欢绿色衣服,像是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林叶。所以才会有翠儿这个名字。所以,在自己和翠儿分散的这段时间,她就已经被萧王府的人找到,并且带回了萧王府吗?这么快?她脸色变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只要宁萧愿意,这些消息根本就不会传出来,如果传出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消息是他故意传播出来的,为的就是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通过翠儿引诱自己回去。不行。她不能抛下翠儿!想到这里,她别想要跳下马车,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自己停了。车夫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到府上了。”
“嗯。”
文思远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瞧了云清浅一眼,笑着说道,“下去吧,到我家了,刚好,可以带你参观参观一下。”
云清浅皱了皱眉。此时此刻。她反倒冷静了下来。第一,却要到底有没有被抓走,这还是一个问号,她如果太过着急了,最后反倒是自投罗网,还不如先静观其变。如果真的找不到翠儿的话,到时候她再回萧王府也不迟。文思远率先走下马车。他本想搀扶云清浅下轿,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二弟,怎么,父亲罚你去城外的山庄反省几个月,如今不过几日,你就急匆匆的回来了,这般莽撞,莫非就不怕父亲生气吗?”
文思远笑容渐渐散去。他回过头。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月光束发,样貌与他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的眼眸是一双丹凤眼,眼里含着嘲讽与讥笑。“还是说,二弟你这是舍不得你院子里的那位美人,生怕父亲对她做什么,所以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二弟,你倒是一个大情种。”
文思远淡淡的说道,“兄长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有一些事情,所以回来一趟想必父亲不会介意的。”
文思衡笑道,“父亲当然不会介意了,毕竟父亲从来就没看重过你,像你这样的废物,父亲怎么会关心呢?”
话音落下。随后他便瞧见,一身素衣的女子自车中走了下来。经历了绑架,追杀,一路的跋涉,云清浅的身上已经十分狼狈,散落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就连原本白色的衣衫也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然而她站在那里,天幕的白光洒落到她的身上。那一瞬间。绝世之姿。她上挑的眼眸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他是谁?”文思远反应过来,笑了笑,神色却有些阴郁。“是我长兄。”
“哦。”
云清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哥哥啊,刚才我没下马车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只狗在乱叫呢,这下了马车才知道,原来乱叫的不是狗。”
文思衡原本还有些经验和恍惚,直到听到云清浅的这番话,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骂自己!“你敢骂我?”云清浅冷笑,“我可没有说过这话,你不要对号入座,我只不过说我听到了一只狗在乱叫,你就这么急吼吼的把自己代入成狗,怎么了?莫非,你还和狗有什么亲戚不成,所以迫不及待的和他同仇敌忾?”
“你!”
文思衡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平常说话都是拐三弯的。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话。他怒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女人吗?如此粗俗,不懂礼数,毫无文墨,简直粗俗不堪!”
“呀,原来你喜欢文雅的骂人,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云清浅笑着说道。“我也不是不能文雅的骂你。”
“蛇蛇唆言,出自口矣,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尔本为人,却言狗语,四肢俱全,偏从狗行。”
“呜呼!惜乎为人,何不为狗?”云清浅撸了撸袖子,笑意盈盈的说道,“我这样骂你,你心里是不是就痛快多了,要是你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多骂一点。”
原因无他。她看这个男人,不痛快。虽然他和文思远没什么关系,可对方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突然被人这样的辱骂,她心里当然不舒服。文思衡脸色涨青。“好,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