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忙吧,但不要累着。”
席天点点头,吩咐司机,“送夫人回去。”
临走前,又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下午六点。戚雯雯正在做最后一道菜——蘑菇猪肝汤,听到门铃声在响,她把火调到最小,放下锅铲,小跑过去开门。看到穿着拖鞋系着围裙朝他跑过来的女人,门外被冬天的风吹得手脚发凉的男人感觉到一阵阵暖意自心里泛起,遍布全身。“回来啦。”
戚雯雯拉着席天的手进门,“晚饭马上就好。”
“不急,慢慢来。”
他注视着她飞扬的眉梢,俊脸上冷隽的弧线渐渐变得柔和。戚雯雯跟席天一起进了厨房,汤已经沸了,蘑菇也差不多煮熟了,只要把猪肝下入汤中焯一下,就完成了。席天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样子,眼里涌起赞许和骄傲。她说要做饭的时候,他其实有过怀疑。她的心意,他很感动。她的厨艺,他保留意见。他还想过,他可能会看到她手忙脚乱甚至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的画面,但是,并没有。他好像应该要习惯一件事,他的老婆,是一座宝藏。只要他方式对了,挖掘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戚雯雯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感觉有点心虚,又有点羞耻。做菜的时候,她才发现购物袋里多了个东西。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席天买的,还在心里骂了他——他是担心她做的饭菜不好吃,打算吃点别的么?但后来没找到口香糖,她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才发现是她自己拿错了。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拿着避孕套木然半天,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也不知道席天会怎么想。赶紧拿起一个小勺子,舀了一点点汤,转移席天的注意力,“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席天低下头,尝过之后脸上露出称赞的神色,“好喝。”
不是鼓励式的称赞。是真的好喝。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喝。猪肝没有一点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鲜香,再配上蘑菇的清香,和简单的调味品,真的美味极了。席天动情地从身后环住戚雯雯纤细的腰肢,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处赞叹:“老婆,你怎么这么能干?”
戚雯雯的心尖微微一颤,心跳的频率也乱掉了一拍。她很想使劲的拍自己的手,抖什么,乱拿什么!“别闹。”
戚雯雯轻轻挣扎了下,“汤该起锅了,不然猪肝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好,先吃饭。”
席天暂且放开了她。晚饭吃得很温馨。戚雯雯的厨艺又一次引起席天的刮目相看,他吃了两碗饭,喝了两碗汤,这样还感觉意犹未尽。看他吃得那么香,戚雯雯还刻意少吃了点,但最后还是落实了三光政策——饭光,菜光,汤光。饭后,席天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戚雯雯不跟他争,她做饭,他洗碗,天经地义。别说什么他身家过千亿,不适合干洗碗这种事,她一双致力于救死扶伤的手,不同样洗菜做饭?她能为他下厨,他就该在她的厨房里洗碗。戚雯雯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备战期末考试?”
席天洗完碗出来,将橘子剥好,葡萄洗好,端到她手边,问。戚雯雯歪着脑袋望着他,正色道:“你在侮辱我。”
大学阶段的考试,她还需要复习?“我错了。”
席天当即认错,在她身边坐下,拈起一颗葡萄,求诚似的喂到她嘴里。戚雯雯张嘴咬住,吧咂咽下。嗯,很甜。自己伸手又拿了一颗。“你刚刚,是不是没吃饱?”
席天凝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浮动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那可不是。大多都留给他吃了。不过,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这话不能告诉他,不然他还以为她有多宝贝他。她今天做这些,只是出于医生对病人的关爱,千万不要多想。戚雯雯摇头,说得一脸真诚,“吃饱啦。”
席天坐近了些,声音蓦然低沉沙哑下来,“可是,我没有吃饱。”
戚雯雯这时还未警觉她身边的男人变成了一种妖孽,白天是俊逸无双的美男子,可一到夜晚,每当月上枝头的时候,他就会现出他的原形——一种眼睛会冒绿光的动物,狼。她的目光还落在书上,随意地指着果盘,“吃点水果。”
“我不喜欢吃水果。”
他又欺近了两分,果盘也被他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那你喜欢吃什……”她随口问。但那个“么”字还未问出口,她便感觉到周遭的气流变了。一抬眸,对上他那双赤裸裸地写着欲望二字的深寂黑瞳,手里的书都吓掉了。是,是喜欢吃她么?冷静,冷静。避孕套那个事,就是个误会。她可以解释清楚的。她真没有先留住他的胃,再留住他的肾这种想法。用屁、股弹跳着挪开距离,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想环抱在胸、前,等她反应过来这个动作非常怂,一览无遗地暴露了她紧张的情绪,才极不自然的把手举过头,假意捋了把头发。“我们出去散会儿步吧,刚吃完饭,运动一下。”
席天凝视着她那双好像装进了一只误入的小鹿,找不到方向,到处乱撞的清亮瞳眸,嘴角爬上邪肆的笑意。这就害羞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双手有力又不失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臂,重新逼到她跟前,将她禁锢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魅惑地开嗓,“散步太冷,我们换种运动。”
是要换个热火朝天的吗?这男人,今天又是逗弄她,还是想来真的?“我跟你说个事儿。”
戚雯雯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下,他肯定是误解了。席天的头俯了下来,压在她的颈窝处,几乎贴着她的耳珠,一张嘴,就像在对着她的耳蜗吹气。“你说,我听着。”
戚雯雯身躯一震,从他嘴里喷洒出来的声浪,带着灼热的气息,穿透她的耳蜗,似一缕缕迷魂香灌进她的身体里。她想躲,但他却越发放肆:“老婆,你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