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来意，“对了，院长，我想看看门诊大楼一楼的监控，不知是否方便？”

院长不知席天此举是什么用意，但大厅的监控不涉及病人隐私，他同意了。“这边请。”

席天跟院长一起去了监控室。他直接说了个时间，让保安把监控跳到那个时间段。很快，他在监控里看到了戚雯雯和林敏的身影。按照她们二人的行动轨迹，她们只在一个地方相遇过，就是卫生间，一如戚雯雯所讲。但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席天无从得知。只能看到，林敏进去之前是好好的，但林敏从卫生间出来，脸上就有了被掌掴的痕迹。还有，戚雯雯进卫生间在前，而林敏进卫生间，在后。这虽不能完全证明戚雯雯没有打林敏，但至少可以证明两件事。一，戚雯雯没有主动去纠缠林敏。二，至少卫生间这一点，是真的。席天幽寂的眼波冷冽流转，看完监控后，对院长再次道谢，便离开了医院。他在看监控的过程中未发一言，由始至终，院长都不清楚他的用意，也看不懂他那无喜无悲的冷俊面容下，藏着怎样的心绪。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车，这次，没等何叔开口问，席天便冷言吩咐。“去夫人那里。”

他要去找戚雯雯。找她，一是因为她生病的事。这件事，别说他在情感上过不去，就是仅仅只出于道义，他都对她感到有愧。第二，还是因为林婕和林敏。林敏被打只是小事。无论是不是戚雯雯做的，他都不甚在意。但林婕的事不同。本来强暴就是重罪，现在林婕还怀孕了，这事儿的后果会更严重，处理起来也更加棘手。那天，他没有陪戚雯雯去派出所录口供，而是跟林婕去了医院，就是要拿出他的态度，若此事真与戚雯雯有关，他不会袒护她，他会跟她一起承担该他们承担的后果。虽然林婕一口咬定戚雯雯是主谋，后来回到家，他也质问过她，但他并没有百分百认定就是戚雯雯做的。只不过从动机上来说，戚雯雯的确是嫌疑最大。这些天，I国的工作不能取消，他照原计划出差，但国内的事他也没有放下，他找了人暗中调查林婕被强暴的事，只是这些，他没有告诉戚雯雯。一如他让方振联系Doctor李，让戚雯雯忙起来，而没有让方振直接找戚雯雯，就是因为只要方振一出马，戚雯雯就能猜到是他安排的。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还不能确定林婕的事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如果她变回原来那个暴躁恶毒的样子，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还对她关怀备至，那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这会更加助长她的嚣张气焰。他喜欢她，他越来越确定自己喜欢她，但并不代表他会无底线的纵容她。他喜欢她，但他不会要求她变得多温柔多体贴多完美，可至少，是非观念和底线她必须要有。他喜欢她，是希望这份感情在温暖他们的小家的同时，也能惠泽更多的人，就像她醉心医学事业，他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她；而不是让这份喜欢，成为她任性妄为的资本，那样不但是害别人，也是在害她。所以，在事情的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就是要冷着她。如果不是她做的，他却让她反省，这太过分了？她不该反省么？在他面前很厉害的样子，却一次又一次地遭了别人的道，还不该反省？林婕的事情还没摆平，又招来一个丁皓影，她不该反省？她这样三天两头出事，让他怎么能放心？何叔听见席天说要去戚雯雯那里，跟着席天崩了半天的老脸终于舒展开了点。他不相信林婕的事是夫人干的，虽说夫人以前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夫人现在已经改了，倒是那个林秘书，他一开始就觉得她长得像个狐狸精，现在更像了。本来他之前还想多一句嘴，劝总裁跟夫人好好谈谈，夫妻俩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但冷战要不得，冷战比吵架更伤感情，这下好了，总裁自己就忍不住了。飞快地将车开去静园。但戚雯雯不在家。起先，她念及林婕受了巨大的伤害，能让则让，能忍则忍，可这姐妹俩又把她的沉默退让当成是软弱可欺。林敏挑衅她不说，还诬陷她打了她，既然林敏有这个时间来找她的茬儿，想必林婕的创伤就不用理会了。如此，那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们都来捋清楚。林婕要真是被她害的，她可以承担后果。但林婕不是被她害的，这后果该谁承担，谁也别想跑。到家后，戚雯雯忍着被席天那通电话弄得更糟的心情对送她回来的丁皓影说：“丁皓影，你等会儿有事吗？要是没事儿，等我发封邮件后，你送我去个地方。”

丁皓影手撑在方向盘上轻笑，“我没什么正经事儿，只要你不嫌我这车破，乐意给你当司机。”

丁皓影的车是一辆面包车。就是很常见的那种装快递的车，上面还有各种快递公司的包装袋。这车和戚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有点不般配，但戚雯雯不在乎，她下乡义诊时连三轮车都坐过。面包车，条件好多了。而且，丁皓影的车非常干净，又一次证明了他的洁癖挺严重。只不过，送快递可是个累且脏的活儿，丁皓影的车能保持得这么整洁，挺不可思议的。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