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望族。可封家的势力,遍布全球!若是屠清澜要收拾他,他可以离开京都,从此不再回来。哪怕以后隐姓埋名,至少还有机会安度余生。可倘若封凌渊要为难他,那么世界之大,他却不可能找到一个容身的地方!屠清澜要他死,他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但封凌渊要他死,他绝不可能有半点活命的机会!所以,即便这是一道怎么选都很冒险的魔鬼抉择,但他依然只能选择听从封凌渊的指令,遵照这个女人的吩咐,去找屠清澜签字。景纶像条将死之狗一样爬起来,趔趔趄趄朝外面走去。屠清澜为了圆自己先前说那些话——她是为了屠登科,上京都中医科学院来请景纶的——没有在学校里对景纶下手。一路上,景纶都没有遇见屠清澜的随从,也没有人为难他。可学校里,老师和学生众多,其中又不乏热心之人,他们看到景纶浑身湿透,面如便色,脚步虚浮,都忍不住关心两句。“景院长,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不是太操劳了?”
“我们送您去检查下吧。”
景纶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他用尽生平用过的假面,都无法伪装自己的害怕。他垂着头,挥退这些围观的师生,“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该报道报道,该工作工作,不用担心我。”
然后闷头往前走。跟往日里那昂首挺胸闲庭阔步的模样可谓是天差地别。看着他反常的样子,好些师生驻足盯着他的背影,总担心他随时可能会倒下去。而这里面,有些人是先前在多功能厅里听景纶“讲过课”的,他们结合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眼里写满了窃窃私语。——操劳?——是在床上操劳了吧!——检查倒确实应该检查下。景院长年纪也不小了,还玩得这么疯狂,这么不知节制,也不知道会不会感觉身体被掏空。——学医之人,更应该懂得养元固本呐!景纶对上这些指指点点的目光,明明他们没有说出口,可他却感觉,每个人都在非议他!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生平从未如此丢人过!头垂得更低,加快步伐往校外走。看到屠清澜的车,景纶的脚步顿了顿,浑身上下又一次大汗淋漓,像淋了一场倾盆大雨。一想到屠清澜的狠毒劲儿,他心头很是发虚。可再想到封凌渊的手眼通天,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拉车门。刚迈了一条腿上车,景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粗/鲁地拖了进去。紧跟着,车门一关,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一记响亮的耳光就重重地甩在了他脸上。力道之大,饶是一个大男人,也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耳光之后,又是一种冰凉而坚/硬的触感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景纶知道,那是屠清澜拿抢指着他。接着,屠清澜像毒蛇吐信一般的声音就响起了。“景纶,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偷/拍我,你是觉得你们全家的命都太长了吗?”
原本,景纶还想装傻充楞狡辩,说他也不知道那视频是怎么来的,他也是受害人,并且,他受的害比屠清澜还要深。好歹屠清澜的脸还打了马赛克,可以不承认那是她,但他可是全/果出境,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然而,他现在手上拿着戚雯雯交给他的股权转让协议,他还得想办法让屠清澜在上面签字,这东西只要一拿出来,他和屠清澜就彻底站在了势同水火的两面,他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景纶再次深感戚雯雯是在把他往死里整。可如今,他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景纶歪着脑袋,望着屠清澜,心中奸猾的衡量着尺度——既不能把屠清澜逼急到一抢崩了他的程度,又不能放弃戚雯雯交给他的任务。“六小姐——”景纶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被打烂的嘴角,露出一种痞子的无赖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屠清澜在世人面前喜欢装假清高,可跟他上/床时,却对他爱得欲罢不能。他想用这幅面孔勾起屠清澜对他的眷恋。“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是您的第一个男人,若不是情非得已,景纶怎么可能出此下策。”
“你给我闭嘴!”
屠清澜直接一抢敲在他的天灵盖上。她最不愿提及的,就是当初为了杀死屠静棠,以身体为交换,跟景纶结盟的事!可景纶却把这件事大咧咧地说出来,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让我闭嘴,容易,只要您在这份股权转让协议上签个字,我保证,从此以后,我不再提起您与我的过往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