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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迷踪幻境——帝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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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幻境之中,星尘脚下似是生了阵阵仙风,头也不回地向圣清宫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此刻正在观考的清水帝君,还有一众上神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画面。

就比如,清水帝君......

星尘越是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她的脑海中越是不断浮现出清水帝君的身影......

天书阁那日初见时,星尘只当清水帝君是一位天界仙友,好心指点她找到了师尊要的天书。他一身苍青华袍,如墨的发丝束起,眉目凛然,透着疏离,周身散着冰冷的寒意。清水帝君挺秀高颀的身影自天梯高处缓缓而下,一步一步靠近她。

远古卷天书中的记载,清水帝君由碧水化神救世,六界皆踏于脚下,远古尊神的气息压迫万物。他剑眉星目,眸光深邃,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云袖翻飞。清水帝君手执一柄长霆乾坤剑,立于云端之上,俯瞰天地。

师尊讲的传说故事里,远古尊神凉薄冷漠,不知情爱,没有尘缘,使清颜女君深情枉付,自散神识,魂飞魄散。清水帝君一副清冷的模样,面容似万年寒冰,不喜不怒,不染任何情绪。他双眸如墨,目光虽然带着寒凉,却只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帝君第一次收下点心后,出现在星尘面前,神貌冷漠淡然,清朗的双眸映出寒意。清水帝君开口送她手链作为点心的回礼,犹如切冰碎玉的声音,透露着不容拒绝,许下日后有难会替她解围的承诺。

圣清宫遇到绿茶仙子后,星尘负气面见帝君。清水帝君凝眸望着她,深邃的双瞳微缩,语气一贯的淡然却又极其郑重,似是宣布关乎天地安危的大事一般,说了“点心甜腻又如何,本君喜欢”。清水帝君还将绿茶仙子撤去仙籍,扔入下界山涧。

帝君为她到冥界抢亲时,圣光笼罩整个冥界。满目金色光华之中,清水帝君周身散着冷峻的寒意,目光灼灼,朝星尘一步一步走去。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唤着星尘,除了隐忍的怒气外,还隐约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帝君轻轻环住星尘,冰凉的指尖抚过她如瀑的青丝。清水帝君的怀抱竟是意外的温暖,不觉得寒凉。

从冥界回到三十六重天,星尘思绪神游,撞到帝君挺拔的脊背,他冷厉的眉眼中却似是带了几分柔和。帝君当面告诉她,远古尊神,并无尘缘。她却目光灼灼,灿若星河,回应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清水帝君抬手按住隐隐直跳的眉心,微微勾起唇角,几不可察地淡然一笑。

她决意千方百计追尊神,看话本,做点心,下迷药、绑红线....清水帝君如墨的发丝,凛然的眉宇,冰冷的面容,即使昏睡中也散不去疏离寒意。星尘偷偷绑在帝君修长冰凉指节上的姻缘红线,不过轻飘飘的一根,红线隐去了痕迹,却联结了她对清水帝君纷乱的情愫。

......

星尘万千思绪之中,满满都是清水帝君,挥散不去。

迷踪幻境内,圣清宫再次出现在星尘面前,与先前她所看到的景象别无二致。

看来,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

幻境是星尘内心欲念所化,它必定要指引星尘到圣清宫内,去见清水帝君。

星尘只好妥协,顺从迷踪幻境的意图,进到圣清宫里。

一路暗中尾随在星尘身后的萤火虫本想一起进去,却好像被一层结界阻挡,尝试了好几次,都被无形的屏障弹开,飞不进圣清宫大殿。

流萤此刻也不敢化出身形,她只能按漠愁上神交代的,标记了星尘所在的位置,而后悄悄飞走,去寻找太子漠梓木的幻境。

进入圣清宫大殿,殿内是星尘熟悉的铺陈摆设,却不见清水帝君的身影。

星尘心下正有所疑惑,只听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星尘,你来了......”

星尘转身回眸,撞上了一双温柔如水的墨瞳,双瞳之中隐含着点点金色光华,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深情款款,唇边噙着一抹缱绻的笑意。

?!......

星尘完完全全懵在原地,丧失了所有的行动与言语,甚至连思考都不会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个凭空出现的身影是——清水帝君......

但......又不完全是。

这位清水帝君一改清冷漠然的模样,平日的苍青华袍换成了纹样繁复的织金赤红锦缎长袍。锦袍衣摆两侧长长的腰带摇曳拖开垂地,上衣领口敞着,半遮半闭,胸膛一片如玉的肤质若隐若现。

如瀑的青丝泛着淡淡光泽,其中几缕飘散,落在修长光洁的脖颈间。

清水帝君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蛊惑。

“星尘,你来迟了,本君在此凄凉孤单,苦苦等了你许久,”帝君俊朗的脸庞贴近了星尘,吐气如兰,“你说,本君是不是要好好地惩罚你......”

清水帝君抬起手指,爱怜地抚上星尘的细长的娥眉,水润的星眸,泛着红润的脸颊,而后温热的指腹抚上了星尘的唇角,有一下没一下,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

“不过,本君心疼,舍不得罚你......”

滚烫的气息贴在星尘的耳边呼出,她霎时一阵酥麻,红了耳尖,连带双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帝君温柔地抚摸勾得星尘痒痒的。

星尘美目迷离又含羞带怯,粉唇微微颤动,柔声轻唤了一句:“帝......帝君......”

“嗯,本君在,一直都在,”清水帝君拉过星尘纤细的双手,紧紧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中,“星尘,永远留在本君身边,做一对快活无忧的仙侣,可好?”

旖旎缠绵的氛围,真情流露的告白,对视交汇的眸光……

星尘沉醉在清水帝君的深情之中,不能自拔,她恍恍惚惚地点头回应。

“星尘仙子。”

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毫无征兆地搅扰了此刻的情意绵绵,也惊醒了迷蒙的星尘。

一个青衣身影带着疏离寒意,现身于星尘身边,眉眼间冰冷凛然,神色甚至比平日的清水帝君还要冷冽十分。

他面上不带任何情绪,冷冰冰地开口:“青天白日,星尘仙子在本君的圣清宫内举止不端,殿前失仪,视天规于无物,是否知罪?”

“清……清水帝君?”

星尘震惊地望着这位凭空出现的清水帝君,后知后觉地挣开自己被紧握的双手,接连后退几步。

这位清水帝君冷冷淡淡的视线扫了星尘一眼,幽深的目光七分凉薄,三分漠视。

“撤去仙籍,贬入下界荒山。”

星尘闻言双眸染上蒙蒙水色,慌乱开口解释:“帝君恕罪……我……”

“星尘仙子若拒不认罪,再行纠缠,便去领九天玄雷吧。”轻抿的薄唇吐出毫不留情的惩罚。

星尘一阵恍惚,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九天玄雷滚滚而来,隆隆作响。

“星尘莫怕,本君护你。”赤红锦袍的清水帝君上前一步,出言袒护,柔情万千。

星尘只觉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她诧异地望着面前站着的——两位清水帝君。

这两位尊神相貌一模一样,只是穿戴和神情明显不同。

先前出现的清水帝君垂眸凝视着星尘,脉脉含情,笑意分明,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臂,诱惑着星尘到他怀中去。

后来现身的清水帝君,面容冰冷,连眼眸之中都覆着深深寒凉,周身散着刺骨的寒意,尊神气息压迫得星尘不敢妄动。

星尘感到头晕目眩,她抬手扶了扶额头,白皙的手腕间,缀满银星的环圈熠熠生辉,闪闪散发出银色的仙光。

手链......

对了,这手链是清水帝君送她的......

清水帝君曾许诺,若有危难,可传心音,替她解围。

星尘轻轻握住腕间的环圈,稳了稳心神,传了心音:

帝君,这里有两个你.....

*

凌波宫大殿上,此刻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天君、天后、沧明以及十几位上神,皆缄默不语,就连方才跪地认罪的漠愁上神都神识呆滞。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被仙渊宝鉴中映出的景象吓得魂魄颤动。

沧明的小仙徒......那位星尘仙子......

她的幻境画面中竟然出现了两位尊神?!

而且其中一位尊神,还是那般......那般神色?!

似乎还和星尘仙子十分亲昵......

尊神啊......这画面,这画面真的是能让他们看到的吗?!

仙渊宝鉴只能实时映出各个参考者的幻境画面,并不能传送声音,众神也不知幻境中的两位尊神究竟说了什么。

众神不敢出声,甚至视线余光都不敢看向殿上的清水帝君。

清水帝君凝眸注视着星尘的一举一动,面色似是如常。但他微微挑起的眉梢,轻抿的唇角,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情绪。

星尘,她内心是在胡乱地想些什么?

她幻念之中的两个幻影,一个温柔深情,一个冷漠冰冷。

那么,星尘更愿亲近其中哪个呢?

清水帝君眉心隐隐跳动,似乎不论星尘选哪一个,他都莫名感到不悦......

他静静注视着仙渊宝鉴中星尘的画面,神识中倏而传来星尘灵动却带着慌乱的声音:

“帝君,这里有两个你.....”

清水帝君薄唇勾起一抹轻笑,看来,星尘已经察觉出她面前的清水帝君只是两个幻影。

他敛起浅浅的笑意,不慌不忙,淡然地传音给星尘:“你觉得哪个好,选其一便可。”

*

星尘望着身旁两位尊神,不知如何是好。

她求助的心音传出后,瞬时便得到清水帝君的回应。

只是......帝君他,他的话是认真的吗?!

什么叫她觉得哪个好,选其一便可......

这哪里是作出选择的问题啊!

星尘方才看到手链,传送心音时,便已经反应过来,这两位清水帝君都是迷踪幻境之中的幻象而已。

只是......这两个幻象,皆由她内心而生,该如何破除呢?

“星尘,可是本君让你为难了?”深情的清水帝君神色似是十分受伤,美目含情,委委屈屈地低诉,“本君心悦与你,你......可是不愿与与本君结为仙侣?”

哀怨忧伤的语调直直穿透星尘的心灵,她完全招架不住这般模样的清水帝君。

星尘连连摇头,靠近了这位帝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不是的......帝君......我,我愿意的!”

话音未落,另一位清水帝君便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星尘仙子,果然是不知悔改。既如此,这九天玄雷便无法免除......”

星尘之前光顾着心疼深情款款、泫然欲泣的帝君,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全然无情、铁面无私的帝君。

“帝君恕罪啊!我......不是......小仙知错了,请帝君开恩啊!”星尘转了个身,又面朝着另一位清水帝君行礼请罪。

星尘觉得再如此下去,两个帝君的幻象能不能消除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怕是会神识分裂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星尘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两位清水帝君似乎心有所感,几乎同时伸出了手臂,一左一右抓住了星尘纤细的手腕。

“星尘,和本君走......”

“星尘仙子,随本君前去领罚。”

星尘全身分别被两股力量向左右拉扯,她身体摇晃不稳,头脑也逐渐昏沉,眩晕中最后传了一句心音给清水帝君......

“帝君,救我啊......”

*

凌波宫,诸神皆全神贯注,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仙渊宝鉴星尘的画面。

此刻的图映正实时传送到关键时刻,两位尊神一左一右拉着星尘仙子。

诸神全都想知道这后续究竟会如何发展......

忽然,原本跪地的漠愁上神站起身来,径直冲到仙渊宝鉴面前,手中举起了法器五行玉昆石锤,似乎要砸碎面前的宝镜。

“星尘!你这下作的贱胚!去死吧!”漠愁上神气得发疯一般,石锤泛着橙色仙光,眼看就要砸落在镜面上。

众上神毫无防备,面对此情此景,措手不及。

“漠愁住手!”

“漠愁,不要啊!”

天君漠北和天后初橙双双喊道,想出言阻拦失态的妹妹。

漠愁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毁了仙渊宝鉴,似乎她砸的不是法器,而是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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