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江老说道。周小宝往身后瞥了小金子一眼,正担心身躯庞大的小金子能不能走过去,小金子却自己跳上另一边的高坡纵身飞跃,绕路走到前面去了。“这哪里是谷,简直是一道天堑吧!”
叶不鸣惨呼一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两个药农简直坑爹啊!江老淡淡道:“别抱怨了,想采到野山参,这里是唯一的可能了。”
于是叶不鸣乖乖闭嘴,跟在后面。好药材真的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不过除了江老,周小宝和叶不鸣都没有心思去摘。“唉,来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野山参,要是能从天上掉下来一株就好了!”
叶不鸣碎碎念,一边用手上的登山杖拨开一只比拇指还大的毛毛虫,一边有些无聊地张头四顾。忽然一抹亮眼的红色映入眼帘,让他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不是幻觉吧?”
他擦了擦眼睛,随即惊呼道:“师父师父,你看那是什么!”
周小宝正低着头和江老在地上仔细寻找野山参呢,听他一说,抬头凝神一看,浑身瞬间僵住。斜对面笔直的峭壁上,正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硕大无朋的野山参,鲜红的果实在风中款款摇曳,呈现出非常诱人的一抹鲜红!“野山参!”
周小宝手中的小铁锹咣当一声掉了,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艰难和喜悦。这一路,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克服千难万难,坚持到这里,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终于找到了!一刹那他觉得,人参果实的那抹红,简直是世界上最耀眼的一抹红了吧,比自己刚得的那块鸽血红宝石还要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就连那一片片平凡的绿叶也显得那么的鲜嫩可爱!“这么大株,世所罕见,应该有五十年了!”
江老显然也看到了,也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我的许愿真的成真了,不容易呀!”
叶不鸣热泪满面。“但是咱们要怎么上去采啊?”
周小宝提出了致命的一个问题,让场面为之一滞。从头顶这个角度看,野山参的位置正好在峭壁外的中间,孤悬在空中,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贪心的人如果就这样爬过去采,很有可能野山参没采到,自己摔成了肉饼。所以这株野山参可能很久以前就被人发现了,之所以能留到现在,就是因为没人敢采。当然,也不一定是没人敢挖,但敢去采的人无疑都已经葬身于悬崖底,看峭壁上零星挂着的破布就知道了。周小宝叹了口气:“先爬上去再说吧,爬到悬崖顶,从顶上放绳子下去摘,看能不能摘到。”
于是,一行人在大风中摇摇摆摆地攀上悬崖顶。叶不鸣趴在悬崖边缘往下瞧了一眼,就两腿直发软,赶紧缩了回来,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悬崖至少百丈,师父,咱们不要这株野山参了吧!”
他本就恐高,在这里妖风又吹个没停,吹得他脚步虚浮,浑身发飘。江老没有直接赞同叶不鸣的建议,但表情也很严肃:“野山参的那个位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确太危险了。”
周小宝沉默了一会,坚定地摇了摇头:“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我不可能放弃。”
他望了一眼小金子,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小金子腾跳能力的确是在场中最强的,从这一点来看,让它去峭壁上采摘尝试一下未尝不可。但问题是,小金子毕竟智力不如人类,虽然跟他已经有相当的默契,但指挥它去石壁上采一株草回来还是太复杂了。最最致命的是,小金子虽然弹跳能力强,但它的体重也是场内数一数二的,峭壁上的石头都不牢固,根本站不住。这个方法不行,那就只有通过人肉绑着绳子下去采。但是周小宝仔细想了想,感觉这方法也不太行。没有合适的人选。首先叶不鸣恐高,站在地面上都怕,更别说让他下去了,所以想都不用想,他首先排除。周小宝自己不怎么恐高,但是他是一点攀岩的经验都没有,真的下去了也很慌。江老倒是有攀岩经历,但现在可不是攀岩训练,这里是真正的悬崖峭壁,刮着大风,很容易出事,以江老的身体根本不能下去。周小宝一筹莫展地在悬崖边来回踱步,低头一看,却看到了希望。野山参的右上方位置,正好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头。石头凸出的部分应该有一平米大小,可以容人站立,而且离野山参也不远,趴在石头上伸出手很有可能够得到野山参。“江老,叶老板,你们看到那块石头了吗,这样,我绑着绳子你们放我下去到那个石头的位置,我趴在那块石头上应该能采到野山参。”
周小宝说着就从包里往外掏绳子、腰带等装备。虽然这个方案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江老眼中是浓浓的担心:“这,你考虑清楚了吗?”
叶不鸣哀叹道:“师父,那块石头不一定结实啊!”
周小宝拍拍他的肩膀:“总要试一试。况且有绳子绑着,即使不结实也不会有大问题。”
周小宝很快穿好了专业的冲锋裤、防护服以及护膝,腰上绑好了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则被江老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他反复确认了三遍绳子足够结实才作罢。能做的保护措施几乎都做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周小宝半蹲在悬崖边,捏了捏手心的汗,深吸一口气,对江老比了OK的手势:“可以放我下去了。”
江老和叶不鸣手里各自缠绕着数圈绳索,听到周小宝口令,江老无比严肃地叮嘱道:“下去的时候你不要急,绳子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放,确认每一步能踩到岩壁,踩稳之后再继续,明白吗?”
周小宝点点头,江老这才把手里的绳子慢慢松开,送出去半圈。周小宝的身体一下子沉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