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天是清澈的蓝,几缕洁白的云在空中慵懒地俯视世人,风儿携卷着阳光的温暖穿梭在这繁华的并州。并州是金晟、胤夜、翰梁三朝交界之处,一年温润,四季如春。地势之优,活泛了寸土上的人事,商贾兴茂,更充斥着江湖的气息。吹面不寒杨柳风,正是暮春的好时节。柳云菀一袭白衣坐在茶摊前,轻纱覆面,只能看到那轻灵的双眸,平淡如水。今日去琴阁护琴,一路来,总觉得不安生。青芜穿着一袭绿衫跟在她的身后,亦是面纱覆面,手中提着长剑,肩上背着冰绮琴,冰丝琴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青芜,过来坐。”
“是,小姐。”
青芜解下肩上的古琴,在柳云菀的身旁坐下。“小姐,旁那两人,从出了琴阁就跟了我们一路,来者不善。”
柳云菀微微颔首,眸光流转,“小二,来壶新沏的热茶!”
“好嘞,这就来。”
小二提着茶水来到女子的桌前,“两位客官,新沏好的茶,包您满意。”
柳云菀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这锭银子算是赔偿,不用找了。”
“啊? 哎,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小二微微一愣,眉开眼笑地紧忙将明晃晃的银子收了起来。柳云菀端起茶碗的瞬间,白色的粉末从她的衣袖滑入碗中,她轻轻晃了晃茶水,忽的邻桌两个壮汉举起刀扑向她。“小姐小心!”
,青芜的剑飞速的挡在面前,柳云菀用力一甩,茶碗不偏不倚地冲向刀刃,碗里的茶水泼了壮汉一脸,茶碗则成了碎片,在内力的驱使下如同飞镖般冲向另一个壮汉。霎时,两个壮汉惨不忍睹,一个被烫的满脸红肿,皮肤迅速溃烂,疼得满地打滚,另一个被扎的像个刺猬似的。两个壮汉像猪一样的惨叫,引来众人围观。青芜的剑架在壮汉的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大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插入眉心的月形镖夺了性命,看热闹的百姓大惊失色,乱做一团。对面酒楼包间内,男子神色冷峻。“爷,都办妥了。”
“走。”
男子与手下消失于酒楼。“玄月宫的月形镖?”
柳云菀眉头微皱,各门各派,总有些独家的徽记或通识,源于内法,表于外器。“小姐,琴不见了!”
青芜骤然发现,冰绮琴在桌上竟被人顺走了!刚才打斗间光顾着小姐的安全了,这琴对小姐重要至极,自己竟然如此大意!青芜眼里满是焦急和自责,“小姐,青芜之过,必会将琴寻回。”
柳云菀迅速地扫向四周,目光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一身黑衣,步形飘然,隐藏着他深厚的内力与轻功,手指修长光滑,中指食指却有着老茧,那是常年训练偷盗之术所留下的,脚下踩着锦丝步靴,右脚脚踝处有着隐隐约约的纹身,是一条墨绿色的三角蛇,是三大神偷之一的隐螣!他背着长形的包袱不紧不慢的走着,冰丝琴穗还刻意的露在外面。“青芜,此事没这么简单。常人怎知冰绮琴于我之意,怕是宫内已出了奸细。隐螣便是有意引我,我若不去,琴必毁之。你速去禀明宫主,带人接应于我,我会以留痕香作引。”
“可是小姐,你一人前去,十分凶险,还是先回去找宫主商议吧。”
眼看着隐螣要消失在视线之外,柳云菀冲出人群,紧紧追上。青芜却被叫嚣的人群有意似的紧紧团住,动弹不得得呼喊着“小姐,小姐~”柳云菀追着隐螣,一路追到了断崖边,隐螣却消失不见了。断崖旁站着一个少年,他的身后是一群黑衣人。那少年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双乌黑深邃的双眸,深不见底,像狐狸一般,狡黠,明亮。挺直的鼻子,还有那黑亮垂直的发,浑身透着冷傲孤清,亦正亦邪。“柳少宫主,我可在此等候多时了~”“阁下好手段啊,不仅知晓我的身份,更是重金寻得隐螣做局。我与阁下何仇何怨,竟劳如此费心!”
柳云菀虽是玄月宫的少宫主,却不曾涉足江湖事,如闺阁女子般,除宫内众人,知其名者少之又少。宫主苏芷莘更是三令五申,不可透漏身份。少年漠然一笑,“人道父债子偿,苏芷莘屠杀我父,这些年却动她不得。今日你的死,将是我烈火堂献给先堂主的血祭!记住了,我叫燕绍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