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之穴,是在灵空山中建造的一个青砖古金密室,密室由拓印巨石门掩映,巨石门开启则是古铜门,两条巨龙刻在门上栩栩如生,犹如下一秒便要跃上空中,巨龙相对之处,有一八卦阵眼,若生硬破阵入门,里面的宝藏便会夷为平地,外围的阵法也会启动,阵法一起,若非见血,不能停阵。只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同时,燕绍宸的血也滴入巨龙的眼中,古铜门才会开启。邵凌轩沿着痕迹一路来到阵法附近,“果然,这密室由八方八位阵法掩护,依据八卦按遁甲分开八门,变化万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如此,打开密室除了要破了阵法,钥匙和血引至关重要,也不知这机关是以谁的血为引。”
“那,公子,我们还探吗?”
邵池低声问道。“不,先回,今夜也算有所收获。”
邵凌轩看了看附近杂乱的踪迹,这山上,怕不止一人。山中之穴,燕绍宸为上官盈和田玉茹立了一个衣冠冢,“父王,母后,儿臣来看你们了,也不知,过了明日,儿臣还能有命祭拜你们吗~”燕绍宸苦笑着,向地上敬了两杯酒,“大仇未报,儿臣到了地下也无颜面见您。父王,愿您在天之灵护我明日顺利,您失去的,总有一天,儿臣都会夺回来!”
清晨,防卫换班交接,阿大和阿罗去萧靼处回报。萧靼躺在摇椅上,语气痞横,“昨夜有何异常吗?”
“没,没什么,一切正常,堂主亥时便睡了,卯时才醒。”
阿罗抢着说道,阿大却在一旁神色有些异样,紧张又诧异。萧靼站起身来,脸上的疤痕笑起来显得格外吓人,“哈哈,好,继续监视。要敢懈怠,就把你们碎尸万段,扔了喂狼。”
“是是是,我们哪敢呀,萧执事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全听您吩咐。”
阿罗笑容谄媚,还上前主动为萧靼捏肩锤腿,阿大却吓的面色苍白,汗珠微流。出了萧靼的房门,阿罗拽着阿大,“走,咱哥两喝酒去,爽爽。”
阿大挣开了阿罗的胳膊,轻声怒斥,“你刚才怎么能欺骗萧执事呢,明明昨夜咱两都被迷倒了,堂主发生了什么,咱两都不知道。”
阿罗呵呵一笑,一把搂过阿大,“行啦,难道你还要跑去跟萧执事告状吗?要让萧执事知道咱两被迷倒了,一晚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萧执事的脾气,咱两少不了一顿毒打,甚至有可能真的被扔去喂狼。赶紧走吧,堂主不也没啥事吗?昨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啊,你要去找萧执事坦白,萧执事因为咱两撒了谎,肯定死的更惨。”
阿大撇了撇嘴,“知道了,我就不去喝酒了,今晚还得值夜呢,你也少喝点,我总不能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值夜吧。”
阿罗哈哈大笑,“行,好兄弟,一会儿给你带猪蹄吃哈,先走喽。”
并州有两个地方,邵凌轩每年一定会去,其一是念慈堂,其二则为老胡的墓陵,墓陵建在半山处,规整,简练。邵凌轩拎着两壶女儿红,一挂猪脚,来到墓碑前,洁白的衣袖拂过碑前的石台,“老胡,给你带了最爱的女儿红和临珍街的猪脚,今日,你便陪我喝一杯吧。”
邵凌轩席地而坐,一壶酒洒在碑前,一壶倒入嘴中。“老胡,你无名,无姓,放荡不羁,桀骜不驯,偏偏对感情却不敢言语,只因为喜欢花蝴蝶,便称自己为老胡,偏偏花蝴蝶却从未可知。你比我年长,如同我的兄长,又似我的良友,我们饮酒,作诗,好不痛快,可惜,如今你我再也不能庭前饮酒,月下舞剑。你放心,花蝴蝶,她很好。”
“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小姑娘吗?我一直在找寻她,从安城到并州,从胤夜到金晟,我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最近,我发现一个姑娘很像她,也许就是她,不过,她好像有很多身份,她也不再像幼时那般活泼了,不知这些年她发生了什么。沧海桑田,世事无常,我又何尝不是呢。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雨打落花情寂寥,红尘醉卧求逍遥。于我而言,信王爷,摄政王的身份,都比不过饮酒长歌,挥剑扬花。可这便是我的天命。”
五年前,绯月剑在复生谷不翼而飞,邵凌轩由师父之命出谷寻剑,半年有余,才有蛛丝马迹,暗夜门报神偷之首尹千弦曾携绯月剑出现在并州。邵凌轩追着尹千弦来到并州,追了三天三夜,又与其大战了一夜,尹千弦身受重伤被人救走,而不知是谁向颜司睿报了信,在邵凌轩元气大伤之际,颜司睿派杀手围歼邵凌轩。这一战,两败俱伤,老胡舍身相救,拖住了杀手,邵凌轩亦身受重伤,翻进了念慈堂的院子,被林济世救了起来。有的人,看似风流倜傥,却不知情深意浓。有的人,看似孤傲冷漠,却不知恩义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