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一男一女目瞪口呆,男的是岑川,女的是一个温婉绰约的女子,名叫楚晚卿。楚晚卿是嬴郅的师妹,也是嬴郅现在身边的大夫,据说医术高超,负责照顾医治嬴郅,也负责打理着荣王府的一应事务,即便萧弥月入府做了王妃,王府的事情也还是她打理,是荣王府实际上的女主人。萧弥月正在脑子里梳理着来人的情况,突然,手中的金簪被夺走,握着金簪的手被一把扣住,她还来不及痛呼,就被嬴郅一把掀开撂倒在床边,无情又粗暴。然后她就摔了,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实打实的疼了:“哎哟!我的屁股!”
嬴郅坐起来,看着萧弥月的目光简直称得上是心狠手辣,脸黑如墨,牙都要咬碎了:“萧弥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本王!”
萧弥月:“???”
她气炸了,立刻爬起来,也不管自己什么形象了,指着嬴郅骂:“嬴郅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谋杀谁啊?我好心守着你,是你一醒来就趁我睡着掐我脖子要杀我好不好!?”
她昂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嚷嚷:“你自己看,你刚才掐的都那么狠,我皮肤那么嫩肯定有印子,这都是你的杰作,怎么着,就许你杀我,我反抗还手就不行?合着我就只配乖乖任你弄死啊?”
她本来白皙纤细的脖子上,赫然是紫青红三色混着的掐痕,清晰可见,甚是可怖。嬴郅被她噎了一下,可还是狠戾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剐了。门口的俩人终于反应过来,忙冲了过来。楚晚卿惊疑出声:“这是怎么了?王爷,你怎么成这样了,脸上和脖子还流血了!天哪!”
这娇柔关怀难掩心疼的声音,听着还挺舒服啊,人也十分温婉动人,看着很舒服,可惜了,竟然会喜欢嬴郅这样的人,别的不说,人都废了,有什么好喜欢的,又没盼头,图什么啊。原来的萧弥月入府后,虽然不被待见,楚晚卿对她却是善意的,要不是楚晚卿公然维护,萧弥月在王府的日子更难过,所以原来的萧弥月对她很有好感。可也只是原来的萧弥月,现在身体里成了姜姮的萧弥月,人世百态见的多了,可没那么好被迷惑,嬴郅不是好东西,和嬴郅一伙的楚晚卿能好到哪去?蛇鼠一窝罢了。她正心里琢磨,楚晚卿又看向了她,轻皱眉梢责备道:“王妃你也是的,怎么还和王爷打起来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王爷脾气不好,这次你又做了……”似乎知道有些话不该提,她顿了一下转开:“他本来就很恼火的,岑川说你之前醒来后闹脾气送休书又让他难堪恼怒,还在大殿上把他气得急火攻心,这会儿你应该让着他一些才是,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萧弥月惊呆了,敢情都是她的错了?虽然亲疏远近的都正常,但是也忒不讲道理了吧,比她以前还不讲道理,更不要脸。她着实是气笑了:“我说楚姑娘,你别只看他狼狈受伤的样子啊,你再看着我这个样子,你觉得这架是我一个人打起来的?怎么能就说我一个人呢?就算是护短也得看情况讲道理吧?不能一味的不顾是非啊。”
楚晚卿看着她和嬴郅如今的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发了狠似的打了一架,萧弥月和嬴郅的样子都没眼看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撕扯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刚才在这啥那啥呢,一点王爷王妃的体面形象都没了。而且虽然嬴郅脸上的眼角下斜了三条血红的指甲划痕,脖子侧面也被划破了一道血痕,但是萧弥月的脖子也被掐的一片青紫,可见掐她的人是下死手的。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眼底却隐有些阴郁暗沉,转瞬即逝。这个萧弥月,这次没能弄死她,经此一遭却竟然变了性子,以前的萧弥月可不会这样和她顶嘴,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惜还是个蠢的。萧弥月嗤了一声,不再理会楚晚卿,摸了摸还有些难受的脖子,对还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嬴郅哂笑着。“荣王,我呢,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之前你休我我休你算是礼尚往来,刚才是你先对我动手我才还手的,也算是扯平了吧,我自杀的内情你应该比我清楚,绿帽子你自己上赶着戴的跟我没关系啊,你不能失手了就这么无耻的贼喊捉贼啊,我还没死呢,你就真以为死无对证了?”
嬴郅闻言,有些疑惑,她这话什么意思?旁边的楚晚卿心里暗道不好,萧弥月知道她‘自杀’一事有问题,知道是有人害她,而自己好不容易借着她喝酒的机会下手,还是那么好的时间,现在竟然白费了还惹来隐患。眼见嬴郅隐有些疑惑,她顿生不安,可不能让嬴郅知道她做的事,看来之前失手了不能罢休,又得尽快除掉萧弥月了。萧弥月没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撇嘴:“反正陛下说了,他绝对不会同意我俩分开的,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见得看得上你 ,但是也只能凑合过了,谁让我倒霉被指婚给了你,你也别闹了,就你这样四肢不全的,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的作妖了,就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戴绿帽和当鳏夫的。”
嬴郅:“放肆!”
他似乎气得不轻,脸阴沉得跟锅底似的,心口剧烈起伏,气息都不稳了。啧,人本就半死不活了,身上的毒忌情绪大动,他还这样易怒易躁,萧弥月都有点担心,自己还没弄死他,他先怄死了。他这一气,岑川和楚晚卿都心惊肉跳,楚晚卿忙忧愁劝道:“王爷,你可不能再动气了,注意身子啊。”
然后又扭头急切失望的谴责萧弥月:“王妃,你就算再不驯,也不该这样跟王爷说话,他身体不好不能被刺激的,才让你气得急火攻心晕倒一次,你如今还这般 ,莫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这情真意切的忧虑心疼,真的是情比金坚啊,虽然这女人有些虚伪,但是好歹是个花容月貌的,也不知道嬴郅哪儿讨喜了,竟然惹得这么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的守在他身边,真是糟蹋。她翻了个白眼没理,不耐烦道:“总之今天就这样,知道你不待见我,所以我暂时就先不去荣王府,不在你跟前惹你厌烦,也免得寻到晦气了让自己胃口不好眼睛疼,等过了这阵子,咱俩再继续相看两厌吧,再会。”
然后也不管这仨人的反应,她伸了个懒腰,飘飘然的往外走去,也不管自己这样子多招人侧目,就这么大喇喇的出去了。嬴郅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冷的仿佛淬了玄冰一般,眼底却一片深沉,难以窥探真实心绪。他是怎么了?疯了么?竟然会觉得萧弥月如今的性情,以及刚才用簪子抵着他脖子时一闪而过的凌厉杀意,有几分像那个死了两年的人……见他看着萧弥月离开的方向,楚晚卿忙出声拉回他的思绪:“王爷,她一贯就是这样的,这样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子自是不会顾别人的,说不定还是故意刺激你,你可不能为她气着自己,先平心静气,我给你把脉看看 ,可别把压制的毒又给激出来了。”
嬴郅嗯了一声,收回目光闭上眼,凝神静气,任由楚晚卿把脉。……萧弥月这个惊悚狼狈的样子走出承阳宫,活脱脱被人糟蹋虐打过的样子,吓得等在外面的茶茶和茉茉脸都白了,忙上前给她检查,然后茶茶气哭了,要不是萧弥月拦着,估计得冲进去跟嬴郅拼命。萧弥月拒绝传轿辇,就这么明晃晃的腿着回去,于是乎,她还没走回锦芫宫,满宫都知道她被荣王暴打了一顿,更甚者越穿越离谱,说她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是被抬出承阳宫的,一时间,惹来不少同情泪。这不,连她不知廉耻的念着太子,为了太子自杀引来的坏名声都扭转了。——啧啧,没想到荣王是这么暴力残忍的人,怪不得芳华郡主嫁给他了还不忘太子,守活寡就算了,人还这么变态,竟然有折磨虐打女人的癖好,有这样恶劣没德的男人衬托,谁能不念着太子那样什么都好的男子?对于这波舆论的扭转,萧弥月那叫一个满意。但是,嬴郅知道后就不满意了,属实被萧弥月的骚操作气到了,气着气着,突然气笑了,笑的十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