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掐着时间到嬴郅这里,找了几个地方看不到嬴郅,平时这个时候这家伙要么在刻东西,要么在廊下发呆,要么在湖边亭阁,整一个无所事事,今日却都没见人。萧弥月很是稀奇的问从安:“怎么回事?你家主子呢?”
“额,回王妃,王爷午憩还未醒来,在寝阁呢。”
萧弥月皱眉:“这个时候还在睡?他不是午憩时间最多一个时辰?这都快两个时辰了。”
嬴郅其实不常午憩,因为他太闲了,深居养病的人晚上多的是时间睡觉,白天便不怎么睡,除非晚上身体不适或是心绪不宁睡不好,白天才会眯一觉养养神。可萧弥月为他治病疗毒这段时间,对他的作息了解得很,他再睡不好,白天午憩也大多半个时辰这样,她说的一个时辰都是极少数的。可今日他都午休了快两个时辰了,太阳都要下山了。从安道:“这……许是王爷昨夜没睡好,反正也无事,今日便多睡一会儿吧,这也是好事,反正对王爷来说,睡得多了总比睡不好强。”
萧弥月反驳:“早上我问他的时候,他可说了昨夜睡得不错。”
从安有些无奈:“咳,王爷哪怕一夜不眠,您问他他也会说睡得不错的。”
萧弥月默了默,好吧,看来真的是没睡好。萧弥月可不想在这里等着他醒来,道:“那今日便先不给他扎针了,我先去忙我的了。 ”“额,王妃日日都给王爷施针,若是断了今日的,是否会对王爷不利?属下可以马上叫醒王爷。”
萧弥月不屑道:“多虑了,本来也不是强制每日都要,只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便给他随便扎扎针疏络一下筋脉让他舒坦些,对身体有利无弊而已,断一日两日的不打紧,以后都不弄也问题不大。”
“如此便好。”
萧弥月转身就要走人,可转身的一瞬,似乎看到了什么,又扭头回来,看向不远处的冰鉴上摆着一盘切好摆盘的时令瓜果,皱起眉来。她走过去看了看,问从安:“这是何时送来的?他吃了多少?”
从安回话:“是午后送来的,说是今日一早农庄那边送来了些果园里结成的时令瓜果,他们便弄了些送来给王爷尝鲜,王爷难得有可 入口的甜物,是喜欢吃这些的,便吃了些才午憩,王妃可是觉得不妥?”
萧弥月拿起来看了看,有好几种瓜果品类,她闻了一下,就是几种瓜果混在一起的果香,没什么的问题,便道:“没有太大的不妥,只是以后没经过我检查或是允肯的东西,不要随便给他吃,他吃进去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影响药效,有些瓜果是会稀释药效的,他这破身子骨,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是,属下以后定当万分谨慎。”
萧弥月点头正经道:“嗯,再去吩咐一下,把送来的时令瓜果给我那里送一些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既然有时令瓜果送到府中,竟也不自觉些给我送一份,跟我作对呢。”
说着,还自己拿了一块桃子塞进嘴里。从安:“……”他正无语,却见到萧弥月咀嚼了两下桃子便停下了,眉头皱起来,很是凝重。然后,她便抬手在嘴边,将一口桃肉吐在手心。从安忙问:“王妃怎么了?这果子有什么不妥?”
萧弥月:“太冰了,牙遭不住。”
说完,她龇牙咧嘴的嫌弃的将那一口桃肉丢在旁边的一个器皿中,又将一盘瓜果放回冰鉴上。从安又默了。萧弥月摸了摸下巴,吩咐从安:“让他们送去给我的时候别切盘,太矫情做作了,我喜欢整个啃。”
“……是。”
萧弥月这才走人。萧弥月去药阁的路上,迎面遇上了楚晚卿。倒也是难得,最近这段时日,楚晚卿大多时候是待在绾心阁不出来的,出来也就是在园子里散散心,倒也遇上过几次她出来走动,可楚晚卿都会远远的避开,不屑于与她碰面,萧弥月也乐得如此。然而眼下,楚晚卿竟然很主动的上前来,福身叫人:“王妃。”
萧弥月眼睑平直,不咸不淡:“有事?”
楚晚卿面色平和,轻声问道:“王妃是刚给王爷施针出来么?王爷身体如何了?”
萧弥月皱眉看着楚晚卿,没回答。楚晚卿又自顾苦笑:“瞧我问的,王妃医毒之术如此高超,王爷自是比以前好,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舍我而选择让王妃近身照顾他?是我杞人忧天了。”
萧弥月淡声道:“楚姑娘如果没有正事,就不要挡着我的去路浪费我的时间。”
楚晚卿柔婉轻语:“自是有事的,之前是我不对,如今我兄长不日将抵达接我,我快要离开这里回家了,我在这里先和王妃你赔罪,是我心怀妄念和不甘,不喜嫁给师兄做王妃的你,便做了些蠢事,如今事已至此,以后总归会是自己人,希望王妃莫要与我计较了。”
她这赔罪致歉的态度,看着倒是还可以。萧弥月点头:“哦,楚姑娘不用将此当回事,我没有必要与你计较任何。”
一个楚晚卿,从来没有让她放在眼里过,她心不在这,眼里也看不上这里,自然不屑于与楚晚卿这样玩弄内宅心计的浅显女子计较什么,在她这里,楚晚卿什么也不是。她这般丝毫没有将楚晚卿当回事的态度,让楚晚卿难堪之余,也心生恼恨,这个贱人竟然这般狂妄小瞧她?楚晚卿强力压下被萧弥月极其的恼恨厌憎,很谦虚的莞尔:“其实我有个疑惑,王妃既然也是深谙医毒之术的人,应该也理解我对此的痴迷,我用心学习钻研此道多年,本以为自己极具天赋,也是其中佼佼者,可却及不上王妃,王妃还比我小呢却比我厉害,我就想知道,王妃是如何学来的高超医术?究竟师从何人?”
萧弥月笑了,颇有意趣的瞧着楚晚卿扬眉问:“楚姑娘,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楚晚卿脸色僵了僵。萧弥月看得透楚晚卿内心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本来引以为傲笑的天赋和成就,却被她这个年纪小且瞧不上的人击得粉碎,这对于颇为自傲的楚晚卿而言,算是耻辱了。萧弥月笑着叹气:“楚姑娘其实也不用太不甘心,这世上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人外有人,别说是你了,连你的师父穆沅,那位天下有名的毒医圣手都逊于我,这样一想,你估计心里可以好受些了。”
楚晚卿闻言一惊:“你知道我师父?你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