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样,萧弥月就不大高兴了:“这都在做什么呢?我让你们继续说,你们却又跪又哭的,搁这哭丧呢?是寻我的晦气还是寻莱阳侯府的晦气?”
“荣王妃恕罪,是我等浅薄无知胡言乱语,冒犯了王妃,臣女知错了,请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听了不实谣言才会误会王妃,不是故意妄议的……”“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姑娘一边哭着,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求饶解释,惊惧不已,她们身后的婢女们也瑟瑟发抖。萧弥月皱眉,兴致全无了,冷脸冷声道:“既然不说了,那就闭嘴吧,别吵吵嚷嚷的。”
求饶告罪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慌,脸上尽是悔恨及恐惧。她们虽然对萧弥月诸多鄙夷,可也只敢背地里过过嘴瘾加以取笑,可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萧弥月的面言语冒犯,因为不管多嫉恨鄙夷,萧弥月的身份都是她们冒犯不起的,以前书芳华郡主是便是如此,如今是荣王妃更加不可犯上。可谁知道躲在这个僻静水榭发牢骚过嘴瘾都能被偷听,偷听个人还是萧弥月本人,这下她们完了。萧弥月对茶茶吩咐:“茶茶,你应该都分得清她们都是哪家的吧?你亲自去找莱阳侯夫人,跟她说一下这里的事,让她帮我请这几位姑娘的亲长过来,既然教女无方,那有些话还是和他们说比较好。”
萧弥月的话落下,那几个姑娘脸色一个比一个白,随着又是一阵告饶声,接连磕头求饶求放过。萧弥月不为所动,让茉茉拉着她们别让靠近自己,示意茶茶立刻去。茶茶忙领命去了。茶茶一去,哀求声更大了,水榭内一片嘈杂,萧弥月被吵的的头疼,给了个眼神茉茉,茉茉会意,当即拔出腰间的匕首,冷冷道:“若是不想被割了舌头,立刻噤声,不然就让你们永远吭不了声。”
锋利的匕首亮出,加上茉茉杀气腾腾的样子,她们顿时不敢吱声了,只一个个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招待女宾的地方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茶茶便回来了,之后须臾,莱阳侯夫人亲自带着几个女眷也到了。只是莱阳侯夫人知道了大概发生什么,其他女眷们并不知道自家姑娘闯了大祸,到了之后见到这几个姑娘都跪在地上,一个个脸色苍白形容狼狈,便都以为自家姑娘被欺负了。最先惊呼的是忠勇侯夫人:“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的都变得如此狼狈,我的湘儿啊,别哭别哭,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扑过来,捧着其中一个姑娘的脸看着,心疼又着急。另外几个也纷纷冲到自己女儿面前,心疼几句后,都问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几个姑娘哪里敢说啊,一个个都不敢吱声,只知道哭,看着可怜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先开始质问萧弥月的是忠勇侯夫人:“荣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啊?不知道我女儿和这几个姑娘做了什么,竟被王妃如此对待,王妃你就算身份尊贵,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啊。”
“就是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看这几个孩子惊吓的,真是欺人太甚……”接话的还没谴责完,茶茶便上前一步,冷声肃然道:“几位贵女适才在这水榭中妄议皇室,言语羞辱中伤我家郡主和荣王殿下,涉及郡主清誉和荣王殿下的尊严体面,甚至有辱皇家,详细的奴婢不敢启齿重复,诸位夫人可问问自家姑娘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看看是谁欺人太甚?!”
几个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贵夫人立刻就变了脸色,纷纷看向自家姑娘,见她们一个比一个心虚慌乱,便知道茶茶所言非虚,也都一个个的面色灰败起来。这事儿说轻了是闲言碎语,可说重了,便是辱及皇室的大不敬罪过,要是萧弥月要追究,定是难以善了的,而看这架势,萧弥月铁定是要追究的。萧弥月站起来,有些歉疚的对一边的莱阳侯夫人道:“夫人,芳华跟您赔罪,今日侯府大喜,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该按下,以免冲撞喜事的,可是被这般言语羞辱诋毁,还被我亲耳听到了,若是不加以处置,实在不妥,总不能纵容她们甚为忌惮的羞辱皇家。”
莱阳侯夫人看着一点也不介意,善解人意的道:“无妨,此事关乎皇家和你跟荣王夫妻俩的颜面,甚是恶劣,自然是要处置的,何况你也并未闹大此事,只是叫我找来这几位夫人私下处置,便也算是全了顾家的颜面和喜庆了。”
萧弥月点头致意:“多谢夫人体谅。”
她这才看向地上的一群夫人跟姑娘,淡声道:“事情如何,我的婢女已经跟诸位夫人说了,详细的不便赘言,想必以诸位夫人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应该知道此事不会有假,我不喜欢替别人管教孩子,反倒是诸位教女无方,应当改过才是,所以,该如何处置,诸位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看似随便她们处置了,可是谁都听得出来,并不是她们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的,得是让萧弥月满意了才行,不然这事儿没完,可这其中分寸,谁也拿捏不好。可是谁家了女儿不是捧在手心的,哪能舍得重罚?可犯下这等过错,若不重罚便没法善了。忠勇侯夫人忙求情:“王妃,王妃恕罪啊,小女自幼被宠坏了,才会言语无状,臣妇日后定会好好管教,可这处置……臣妇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让王妃满意,且若是传出去,小女今后名声便不好了,请王妃看在她年幼无知且是初犯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臣妇与全家都感恩王妃的宽容。”
“对对对,我家也一定对王妃感恩戴德,请王妃饶恕小女这一次……”“我女儿是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才会被蒙蔽的,她年幼无知啊,王妃大人大量,放过她这一次吧……”“王妃……”几个夫人连番求情,她们的女儿在后面也跟着哭,委屈又害怕。萧弥月突然出声:“诸位的女儿都及笄了吧?”
几个夫人声音顿住,不知道下面为何突然问这个。萧弥月笑吟吟的问:“我也才年过二八,比她们大不了多少,也算年岁相仿,有些道理我都懂,她们怎么就成了年幼无知?我却要大人大量?难道我看起来很是老态?”
嬴初妤接腔唱双簧:“怎么会呢?阿月刚过十六岁不久,看起来也像是刚及笄,可不比她们年长多少 ,再说了,阿月你更小的时候便都懂得了诸多道理,从来不会年幼无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最起码的,就是从来不会妄议他人胡乱说话。”
说着,嬴初妤便目光冷厉的扫向她们,难得满目威严:“皇室便是皇室,为这天下至尊所在,皇室的体面尊严是绝对不容臣下冒犯的,今日此事是被本宫和阿月听到了的,还能私下处置给你们纠正错误的机会,来日她们再这般不知分寸,怕是得祸连家族啊。”
嬴初妤轻易不会这般疾言厉色,是众所周知的好心性,如今却这般揪着不放,甚至一改往常的随和,挑明了身份和阶级,更说明此事难以善了。几个夫人脸色都一个比一个沉重,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就有人不知死活,眼见此事不好处理了,便开始不服了:“可是我女儿也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才加以议论的啊,那外面的流言也不全是假的啊,她说的也没错啊,自己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