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道:“我是被强行弄晕带回来的,之前死活不肯回来,现下若是不闹一闹,岂不是太过奇怪?”
茶茶一想也是。萧弥月心血来潮的想画点什么复杂的,让茶茶寻来一张大的宣纸,又开始蘸墨落笔。刚画了几笔,见茶茶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也不用她随时伺候,再看着外面还黑压压的夜色,怕是还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天亮,对茶茶道:“我已经不怎么难受了,自己一个人待着便可,你去休息吧,守了我一夜想必累坏了。”
茶茶确实是守了一夜累了,可也不能放心让萧弥月自己待着,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奴婢叫茉茉来守着您。”
她昨晚把茉茉赶去睡了,自己守着萧弥月,也是想着轮流照顾的。萧弥月颔首:“也行,那丫头睡了一夜,应该也睡够了。”
茶茶这便退下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茉茉就一脸精神的来了,看样子睡得挺足的,估计能打死一只虎。萧弥月让她不用站着,自己找个地方坐着该瞌睡瞌睡,该发呆发呆,茉茉便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桌案边坐着发呆。不成想,没多萧弥月就听到了茉茉肚子传来的咕噜声。萧弥月笔一顿,抬眸瞥去:“饿了?”
茉茉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昨夜没吃多少。”
萧弥月道:“内室的桌上放了一碟子点心,是昨夜见我我吃得少,茶茶让人备着的,去端来果腹吧,这会儿天没亮,不好惊动人备膳。”
茉茉眼睛一亮,忙起身去,很快端出来一碟子精致的点心,又去找来水,然后开始跟小老鼠啃食一样,拿着一块点心吃得来劲。之前她和茶茶对萧弥月还有些主仆的距离感,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因为萧弥月的随和宽容,她们都亲近了许多,没那么拘着了,连对颜如玉,她们也相处得很好,最近茉茉在跟着颜如玉学剑术,学的还不错。吃着吃着,茉茉不忘问她:“郡主饿不饿?要不要吃一块?”
萧弥月看都不看她,随口道:“不吃,你吃完吧,我还不饿。”
茉茉点头,继续啃点心。萧弥月认真的在画东西,不过不是寻常的画作,而是一副燕国的地形堪舆图。她以前看过地图,也去过很多地方,知道燕国的大致地形,所以能画得出来,等她画好了,以后想办法探得各地的军防布局,这幅图便是有大用的。只是还没画好,天就亮了。她不理会外面的天色和隐约传来的下人忙碌声,继续画,晨光的日头折射进来的时候,她堪堪画完了大致地形,山川河流地形走势都画出来了。让茉茉收好地形堪舆图后,她伸了个懒腰,才吩咐茉茉去叫人被她准备洗漱更衣装扮。她正打算吃了早膳叫茉茉去把嬴郅找来,没想到嬴郅直接让人把早膳送来她这里,然后人也紧随其后的出现在她跟前。他依旧和昨日一般,随和又淡然,温声询问:“王妃不介意本王过来拼桌用早膳吧?”
呵呵,早膳都送来摆好了,还这样问,真是……做作。萧弥月面无表情:“我说介意,你可以滚么?”
嬴郅面色依旧从善如流:“自然不可以,只是象征性询问一声罢了。”
萧弥月呵了一声。“嬴郅,你以为你把我怕弄晕强行带回来,我就会如你所愿的留下给你疗毒了是么?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就算你强行把我扣在这里,我若不愿意,也是不可能帮你的,当然,你若是不怕被我整死,倒是可以拿命来试。”
嬴郅垂下眼睑,淡淡道:“先用早膳吧,用了早膳我们再说。”
萧弥月冷哼,也不想亏待自己饿着肚子,便不再理他,上前坐在桌边,接过茉茉盛好的早膳,自顾自的开始吃。嬴郅也被从安推到桌边开始用膳。可嬴郅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在萧弥月身上停留,似乎食不知味,是看着她,又好似不是看着她。萧弥月可不随他看,没多久就撂筷子不高兴了,厌烦道:“你若是不想吃就滚出去,东西不吃盯着我看算怎么回事?看着我能吃饱?”
被直接指出自己盯着她看,嬴郅半点没有尴尬,反而点头煞有其事的道:“应该是可以的,所谓秀色可餐,王妃的样貌也担得起这四个字。”
萧弥月:“……”她一副气笑了的样子:“嬴郅,你搁这放屁呢?存心恶心我的是吧?”
嬴郅蹙眉道:“昨日便与你说了,说话莫要如此粗俗,而且你这又算什么话?夸你的也算……额,那什么?”
萧弥月噎了一下,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感觉,有点憋闷。她冷笑:“你现在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嬴郅不置可否,很平心静气的就接受了她的点评。萧弥月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更郁闷了。她磨了磨牙,道:“昨日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弄晕带回这里,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了,但是我不会留下,一会儿我就走,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
嬴郅点点头:“随你。”
萧弥月挑眉,那么好说话?她怎么不信呢?她的质疑没错,果然接下来,嬴郅又慢悠悠的开口了。“昨夜有一名女子强闯荣王府,被从安带着一众暗卫拿下了,如今就关在秘牢。”
萧弥月神色一顿。嬴郅看向她,字句缓慢:“她说叫颜如玉。”
萧弥月:“!!!”
嬴郅从容不迫道:“你可以走,本王自知对你不住,自不会强迫你留下,但是强闯王府的人是不能走的,并且得按规矩处置,你若是不在意她的死活,便随你去留,待处置了她,本王会将尸身送还。”
萧弥月冷笑:“你说这话也不亏心,你这难道不是威胁逼迫我留下?何况,我就不信如玉会强行闯荣王府,她行事没有那么冲动,最多是知道我被你弄晕带回这里了,上门来寻想过守在我身边,你让人将她放进来就是,我若没猜错,你是不由分说让人将她拿下的吧?”
嬴郅坦荡自若的对上她讥讽恼怒的目光,一字一顿:“本王说她强闯,她便是强闯。”
“你——”嬴郅又说:“本王也只是让你选择,你若当是威胁便也是了,可逼迫二字从何而来,你也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端看你自己罢了,你若为她留下,也是你甘愿的,本王可没让你一定要留下。”
萧弥月气结:“强词夺理!”
“随你评判。”
萧弥月堵着一口气,怒瞪他,一副恨不得把他撕了的恼恨。他也随便她瞪,不受影响。萧弥月毫不犹豫的就受他威胁了:“行,我留下,你立刻把她放了。”
谁知嬴郅却不肯,沉吟道:“恐怕还不行。”
萧弥月沉着脸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