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和他在这里计较这些没营养没意义的问题,确切的说,这人为什么要和她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问题?好幼稚啊,都奔三十的老人家了,怎么能这样令人发指?萧弥月无言以对了一下,然后笑了,自己走过去,亲手摘了一朵回来。她先是把他手上的那朵没有诚意的花抢走丢给颜如玉,才又把自己摘的那一朵塞给他,正要说两清了,却被他突然一把抓住手腕拉上前。萧弥月本就身体还有几分虚弱,重心不太稳,被他一扯就跌在他腿上了,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手中的红药接过,将花朵从枝干上摘下来,轻轻别在她头上发间。她一早起来吃了点东西便出来溜达了,一头墨发披着,只用一根簪子将前面的头发略微挽住,没有梳理发髻,所以,他将红药别在她头上,不仅不能稳固,且是有些格格不入的。他别了花后,细细打量她,十分满意的说了句:“总归还是人比花娇,这朵花还是用来点缀你更好些,尚且不能够与你相得益彰。”
萧弥月反应过来了,忙推着他顺势起身,后退了几步,有些恼怒质问:“嬴郅,你在干什么?!”
嬴郅从善如流,面含淡笑:“给你簪花。”
萧弥月脸色沉着,极其不悦,将花从头上薅下来丢给他,说了句:“你越界了。”
然后便转身,让颜如玉扶她走人。目送她远去,嬴郅唇角微扯,若有似无的笑着,然后拿起被她丢在他腿上的红色芍药,目光莫测。从安不解:“王爷何必故意惹王妃不高兴?她明明难得跟你心平气和的一起游园,本就病着,你想让她高兴,应该顺着她一些才是。”
嬴郅低声说:“你不懂。”
从安默了默,他确实是不懂王爷的的想法。“那王妃生气了,可还要送花过去?”
嬴郅语气沉笃道:“送,移栽一些最漂亮的给她,最好都是红色的。”
从安挑挑眉,他似乎懂了什么,可仔细说来,又似乎不懂。嬴郅知道从安疑惑,可他不想多言。对于一个冷情凉薄的人来说,想要攻略,第一步就是扰乱她的心。慢慢来吧,他总能达到目的的。从安想起什么,忙道:“王爷一早听闻王妃到园子里便赶着来寻了,早膳还没用呢,不如先回去用膳吧。”
嬴郅也感觉到饿了:“嗯,回去吧。”
……王府的人办事倒是快,或者说从安安排得利索,萧弥月回到关雎阁才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茶茶进来说,外面送来了好些芍药盆栽,都开的挺漂亮。萧弥月让颜如玉扶她往外去,见到院子里一片妖冶,正是开得正艳的红药,一看便是刚移栽进花盆里的,共有整整八盆。负责带人来送盆栽的,是王府的园林管事,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是从安吩咐给送来的,还特意吩咐送到王妃寝阁里面摆放的,问她现在可方便让人抬进去。萧弥月皱眉看着那些花盆,眉目间透着不喜:“不要了,都搬回去吧。”
“啊?”
管事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安吩咐的就是王爷的意思,他们可不敢搬回去。颜如玉眉梢一动,忙劝说萧弥月:“主子刚才不是挺喜欢的么?人行事不妥而已,花又没有错,何必迁怒这些花?这么漂亮的花摆在跟前,看着花开闻着花香,主子也能心里高兴,就留下吧,免得让这些下人办事不讨好。”
萧弥月侧头看一眼颜如玉,见颜如玉言笑晏晏的,她便也不说什么了。颜如玉忙递了个眼神给茶茶,茶茶会意,带着这些搬花来的下人将这些红药盆栽搬进里面,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点缀一下寝阁。萧弥月瞥一眼颜如玉,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便走到院子里站着晒太阳,闭着眼,懒洋洋的,很是舒坦。过了会儿,园林管事带着十几个下人离开了,萧弥月才回到寝阁,多了八盆妖艳夺目的红药,还恰到好处的摆放在各个既不碍事儿又起到点缀作用的地方,寝阁的风格都截然不同了。唔,她更喜欢了。萧弥月站在花盆前,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鲜艳的花朵,问:“你怎么看?”
颜如玉笑吟吟的,状似随口的点评:“没想到这荣王瞧着棒槌似的人,撩起人来倒是挺有一套,像个情场老手,一般涉世不深又懵懂无知的少女,怕是经不起他的撩拨。”
说着,颜如玉很是纳闷:“可是不应该啊,他自知自己什么情况,于此不该心存妄念才是,昨日不也表明不会给主子造成困扰?如今这般又是为何?打算始乱终弃玩弄主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