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一想便摇头:“不会的吧,这荣王府从不待客的,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颜如玉笑了下,随口道:“那不就是名义上的不待客么?”
事实上,嬴郅自己的客人,还是招待的,只是拒绝无关之人上门罢了。萧弥月一边夹菜一边怪道:“也是,不过也是奇怪,他有客人的话,怎么没跟我说过?我也没见过。”
颜如玉继续随口搭话:“许是觉得没必要跟主子说吧,主子和他有没有到互通有无的地步。”
萧弥月手又顿住,眉头皱了皱,也没说话,继续夹菜吃了。……绾心阁。外面看,绾心阁院门紧闭,和这段时日以来一样,自从楚晚卿被送走,这里便无人居住,只有齐术每日派人来打扫。如今楚晚卿和楚云升兄妹俩都住这里了,齐术也派了人来照顾,但是除了必要的出入,其他时候院门依旧是紧闭着的,楚晚卿也是不能踏出院门的。她翘首以盼的等了 许久,晚膳送来也不吃,总算等回了楚云升。楚晚卿赶忙迎上去:“哥哥,表哥他怎么样了?”
楚云升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担心他作甚?他可对你毫不在意,你还在意他死活作甚?”
楚晚卿焦急道:“哎呀,哥哥你快说啊,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贫,我都着急了一天了。”
对妹妹,楚云升是温柔又耐心的,缓声道:“挺好的,那个萧氏有点本事,一通药浴针灸下来,竟然真的让表兄的毒控住了,前辈说,现在表兄的情况,比之前的这几年都要稳定乐观,若表兄不动自己的内力,也无人给他用含有剧毒之物的话,他至少三年内不会毒发了。”
顿了顿,楚云升瞄了一眼前面纹丝未动的晚膳,没好气道:“你也可以放心了,快些用膳吧。”
可听他说嬴郅情况好转乐观,楚晚卿并未欣喜,而是闷闷不乐,小声嘟囔:“我倒是宁愿他和之前一样了。”
楚云升皱眉问:“你说什么?”
楚晚卿满是怨念,咬唇不甘道:“他若是被萧弥月疗毒而好转,必定对萧弥月愈发有好感,本来就有心思,还不得愈发深陷?我倒是宁愿他和之前一样,宁愿他死了,我也不愿意他心在萧弥月那里。”
楚云升变了脸色,温柔不再,反而凌厉叱问:“卿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晚卿红着眼愤恨道:“我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反正他负了我,我既然得不到他,宁愿他死了,我也不愿意他好起来却去爱别的女子,那我算什么?我这么多年守在他身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楚云升忙捧着楚晚卿的脸擦泪,心疼的安抚:“卿儿,哥哥知道你心里有气,哥哥也气表兄,但是再气,也不能这样想,表兄的命关乎重大,他是一定要活着的,至于他的心思,那都不重要,你放心, 你既然满心都是他,他也只能是你的,那个萧氏现在也就还有用,等她没用了,我就亲手杀了她,没有人可以威胁你。”
楚晚卿泪眼婆娑,吸了吸鼻子:“真的?”
楚云升信誓旦旦:“哥哥什么时候忽悠过你?莫说她以后会是你的阻碍,就是她之前派人追杀你这一点,我就不可能放过她,她算什么货色?也敢伤害你?就不配活着。”
楚晚卿又担心:“可是如果表哥对她情深,肯定会保护她,不让你伤害她,你要是杀她,表哥那里怎么交代?他要是因此更加厌恶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楚云升一脸不屑:“一个女人而已,我杀了就杀了,他有本事就能拦得住我,不然他还能让我偿命?别忘了,他在意楚家,也需要楚家,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反目的。”
楚晚卿一想也是,便放心些了。楚云升捧着楚晚卿的肩膀,定定看着她坚定道:“卿儿放心,哥哥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尊贵的的女子,他嬴郅日后若能成事,他的妻子只能是你。”
还有后面的话,他没说。等以后嬴郅成事,楚晚卿就是嬴郅的妻子,不管嬴郅如何,未来燕国的帝王都得是楚氏的血脉,而嬴郅身体如何,能不能有孩子也不重要,因为只要是楚氏血脉就行,自不是嬴郅的,是不是嬴氏的,便无足轻重了。有朝一日,他会让楚氏取代嬴氏,成为这片江山的主人,再也没有人可以觊觎威胁楚氏,楚家也就不需要夹缝生存了,为了这一天,楚家等了二十多年。所以,他在意嬴郅的生死,其实没有多少是为了嬴郅这个人,兄弟之情或许是有,但是更多的是嬴郅活着对楚家的意义和好处,是楚家改变家族生存方式最便捷的途径。楚晚卿可不知道楚家怎么想,也不知道她哥哥的打算,只以为哥哥是为她好,便满足的笑了:“谢谢哥哥,哥哥最疼我了。”
楚云升搂着妹妹,一边安抚一边柔声道:“好了,不说这些话了,你也不要再有那样不该有的念头,哥哥会为你扫清障碍,你等着嫁给他就是了。”
“嗯。”
“我们快用晚膳吧。”
……嬴郅昏迷了两夜一天,是在药浴后的第三天醒过来的。醒来后,他虽然依旧是虚弱无力,可能感觉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比上次药浴过后还轻快,气血畅流,丹田处内力丰涌,可惜不能动用,只能这么放着用来压毒。明明上次是解了三成毒,这次并未减一成,却比上次还要舒畅轻松,嬴郅想不通是为什么,穆沅也搞不懂,而萧弥月什么也没说,只给他用药和施针加固,嘱咐他需要注意的事情。萧弥月是在给嬴郅扎完针后离开行云阁是撞见楚云升的,楚云升正要进去, 便在门口遇上了。萧弥月见到陌生面孔,也只是诧异了一下,没有多想,也没打算理会,可眼前这个陌生男子那自持傲慢的模样让她一眼便不喜,且好似对她有敌意,眼神上下打量,还颇为不善,挡着正道不曾让开。萧弥月自是不可能让开路的。既然人家挡着不让开,还眼神这般讨厌,萧弥月只得理一理了:“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楚云升像是斜着眼看人,傲慢道:“我自然是荣王府的客人,怎么?荣王没有跟王妃说过府里有我这个客人?”
刚才见到此人的第一眼,萧弥月便想到前夜茶茶猜测的府里有客,猜到此人就是客人,因为此人衣着和形象不像是嬴郅的下属,只能是客人了。所以,她不意外。萧弥月笑了笑:“是没说过,与我无关的客人,他也没必要告诉我。”
楚云升颇为不悦,因为他听出来了萧弥月言语中的不以为意,他最不喜欢有人敢将他不当回事,他是楚家少主,到哪都该被人捧着讨好才对。他不善道:“那现在荣王妃知道了, 便应该知道待客之道。”
意思就是,不仅不会让开正道,还让萧弥月给他让道,虽然门口出入的路很宽,稍一侧身便可向前直行,但是让道也是有讲究的,谁让了,谁便落了下乘谦让对方,别人或许不在意谦让一下,甚至乐意于此,可很遗憾,二人都不是谦逊忍让的人。萧弥月勾唇轻笑,眼神犹如看痴傻:“阁下真是有趣,你又不是我的客人,招待你是荣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谦让于你啊?我好歹是这荣王府的女主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我面前撒野的么?”
、楚云升面色一变,杀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