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啧啧两声,不由问他:“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你当时怎么不揭露出来?那样的话,还能离间成家和谢家,让他们狗咬狗啊。”
嬴郅道:“当时的成家和谢家,均不在我眼中,我懒得理会这些龌龊事,何况,你以为我说了会有人信?”
好吧,确实不会有人相信。谁能想到,素日以温善贤良才貌双全著称的谢家大姑娘,竟然会如此阴狠毒辣,还那么小的年纪,仅仅是因为被盖过了风头抢了脸面,就淹死了自己的表姐,说出去谁能信啊?嬴郅道:“不过这样说来,谢家女能够让宁华公主那样听话,甚至有点怕她,多半是抓住了把柄,否则没有道理如此。”
萧弥月一向也是,却也无所谓:“管他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他们爱如何便如何。”
可惜,她想得简单了,人家还就冲她来了。靠近设宴的章云台广场,他们便听到了些许的动静,看样子,已经有很多人在宴席上了。萧弥月和嬴郅走进广场,便吸引了不少目光,俩人心无旁骛,径直往前去,她走着,他被抬着,上了一层又一层石阶终于到了荣王府的席位上。章云台是专门用来设大宴的地方,分为一个大殿和一个广场,以往的宫宴,都是在章云台大殿举行,今日的寿宴最是盛大,又有各国各部的使臣,里面不够坐了,便只好设宴在广场上,也更显得盛大。除了太后和帝后妃们的位置在上方,下来两侧一边是皇室的位置,另一边是使臣们的位置,再下去是一个宽大的空地,用来搭建高台以作歌舞,高台周围便是一些皇室旁支和世家贵族的席位,官位家族的分量不到一定程度,今日都是不够格入席的。嬴郅作为如今大燕分量最重且地位殊异的王爷,又是太子的皇叔,位置被设在和太子平起平坐的地方,在这些场面文章上,皇帝倒也还知道要脸,落在别人眼里,就显得皇帝很厚待这个弟弟。如今这一片地方也有不少皇室中人,有几个还和他们打了招呼,远一些的就当没看见。对面的使臣席位区域,也来了好些人,那些小部落的都到了,就是东越和北澜的除了一些随行官员在,其他几个有身份的都不在。萧弥月正看着北澜的位置出神,就听嬴郅低声说:“今日姜嬛不会出现。”
萧弥月有些意外:“当真?你怎么知道?”
“适才在陛下那里,听见北澜的那个云恳说的,姜国师病了,不宜出现在宴席上,为此跟陛下赔罪,并且云恳言明,等寿宴之后,便启程回国。”
姜嬛本来是带着使臣队来的,作为北澜使臣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她今日无论如何都应该参加寿宴,如今却不来,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在释放一个讯号,北澜和燕国这次的和谈联盟,无疾而终了。姜嬛或许也并不是真的病了,或许是上次输了比赛丢了人,已经不愿意出现人前了,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她倒是没得到消息,看来回去后,得让颜如玉去打探一下。萧弥月挑眉道:“这样说来,北澜是也不想和大燕和谈了?”
嬴郅道:“应该吧,这种事情本就难定,北澜之所以这样上赶着示好,不过是知道东越欲与大燕联姻结盟,怕以后孤木难支,才会罔顾国之尊严还地示好,可这样的前提是能够压下大燕和东越的联姻,赢得最佳局面,现在显然不能,最多是和东越一样都和大燕有了纽带。”
“可比起联姻的牢固,仅有一纸盟书显然不够,且北澜与我们本就存在旧仇,便是和谈成功,于北澜意义不大,反而丢了脸面尊严,既然如此,岂非得不偿失?”
既然没有好处,也不能独享一份联盟的好处,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矣的尴尬处境,毫无意义,北澜现在国力并不亚于燕国,愿意还地求和已然是极限,这都还是未雨绸缪的情况下做出的应对之策,可如果这样都得不到相应的好处,再上赶着就真的要沦为笑话了。萧弥月有些觉得奇怪,侧目道:“你好像对这样的结果挺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