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盘子是土匪盗贼们的术语,也就是派出精干的手下打探下手目标,与军队的侦查功能差不多。隔壁那两个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那个声音粗豪的人说道:“出去喝两杯,反正消息要等一阵子才能送过来。”
另外那个人没有反对,他们两个关上房门就离开了。羽流溪听到脚步声远去,迅速的离开房间,对着站在楼梯口的那个夥计招招手。夥计兴奋的小跑冲过来,用压得低低的声音说道:“少爷。”
羽流溪指着隔壁的房门,夥计会意的逃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并警惕的站在门口把守。羽流溪头一次感觉做贼也这麽仗义,尤其是在自己家里做贼,这种感觉很好。羽流溪溜进房间翻手关上房门,飞快地翻开那两个太空盗的随身物品,这两个太空盗没有什麽值钱的物品,就连武器都没有,羽流溪估计他们习惯了把东西随身携带,也就是人走家搬,这是太空盗必然的习惯。两个军用的背囊、其中一个背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急救的药品、备用的手提电话、这就是他们留在房间的全部物品。通过这几样物品羽流溪看出了许多重要的线索,这两个军用的背囊是现役的部队使用的军用物资,急救药品更是军队的标准配备,这两个太空盗不经意留下的物品显示他们曾经洗劫过军队,那个背囊上面的小洞是能量枪贯穿留下的伤痕,也就是说这两个背囊都是战利品,以前的主人是军队的士兵。手提电话是很大众化的通用设备,而羽流溪发现这两个电话都是经过改装,虚拟视频的能力被人为的取消了,更换上了大功率的内核,而且通话的频率只有固定的一条,这是手提电话改装的对讲机。这足够证明那两个人的身份了,他们的确是太空盗,而且是经常和军队正面对抗的七幕风太空盗成员,其他的太空盗很少有胆量和军队的战舰作战。见到羽流溪出来,夥计低声说道:“那两个人来历不明,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长年在宇宙中打拼的人。”
羽流溪说道:“他们都穿着过时的太空战斗服,对不对?”
夥计敬佩的说道:“少爷猜的一点不错,就好像您亲眼见到了。”
羽流溪关上房门并小心的擦去自己的手印说道:“对这两个人加强观察,很重要。”
羽流溪交待完毕溜躂走出去,精神力迅速地找到了前方的两个邻居,其中一个就是先羽流溪而上楼的中年男子。他正用粗豪的声音说道:“我看烤肉不错,烤肉配烈酒,那是过去山大王才能享受的待遇。”
另外那个人颇为意动,他们两人左右张望一下叫了一辆计程车,就在他们准备登车的时候,一个二十几左右岁的青年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像很不经意的撞在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转头看着青年男子,羽流溪见到机会来了,他一脸不忿的迎上去挡住了青年男子的去路说道:“手够快啊!把东西留下。”
扒手娴熟的掏出一柄折刀,虚张声势的喊道:“你说什麽我听不明白。”
那个中年男子此刻也意识到不对,他的口袋里面的钱夹消失了,他立刻想起刚才撞了自己的青年男子。羽流溪惊慌的左右张望着,想要寻找板砖之类的远程杀伤性武器,扒手得意的笑起来,在中年男子和他的队友冲过来的时候,扒手晃动着手中的折刀对羽流溪冲过来。羽流溪身无长物,看到扒手挥刀冲过来,羽流溪首先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扒手早就料到了羽流溪是个软货,他鄙夷的斜睨着这个胆敢喝破自己行踪的小子,经过羽流溪身边的刹那挥刀扫向羽流溪的耳朵,他要给羽流溪留一个纪念,让羽流溪这辈子也不敢多嘴。折刀很锋利,扒手在需要割口袋的时候就是使用这柄折刀,割开羽流溪的耳朵轻而易举,扒手彷佛已经看到了折刀掠过,鲜血随着半片耳朵洒落的情景。中年男子已经认出了羽流溪就是和自己住在同一家旅店的客人,他大喝道:“快躲。”
羽流溪很仗义的指出了扒手的身份,还很勇敢的挡住了去路,这已经足够让中年男子感动了,如果羽流溪因此而受伤他会不好意思,至少也要丢下很重的一份礼金。羽流溪很听话的按照中年男子的命令向一旁歪脑袋,折刀几乎擦着羽流溪的耳朵落空了,羽流溪凄厉的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惊慌失措”的羽流溪豁出去了,悍勇的一头撞在扒手的小腹上,扒手痛苦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扒手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挥动折刀阻止张牙舞爪的羽流溪冲过来。羽流溪摆出拳击的姿势蹦跳着挥拳乱晃,嘴里还发出“哼哼哈嘿……”的伴奏声为自己助威,却没有胆量真的冲上去撂倒扒手。中年男子和他的队友迅速赶到,中年男子踢飞了扒手的折刀,抓住扒手的头发按在地上翻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用穿着皮靴的右脚踏在了扒手的手腕上。清脆的骨折声和扒手的惨叫声同时响起,脸色苍白的羽流溪战战兢兢的看着下手狠毒的中年人,倒退着向后走去。中年男子揽住羽流溪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有胆识。”
羽流溪哆哆嗦嗦的说道:“早……早知道你这麽厉害,我就……就不多事了。”
中年男子哈哈笑道:“你不多事我怎麽知道你够义气?你记得我对不对?”
羽流溪挺起腰板吹嘘道:“在旅店里我见过你,大家有缘份住在同一家旅店,就要守望相助。”
中年男子得意的对自己的队友炫耀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人品,这个小兄弟和我一见如故,头一次见面就帮了我一个大忙,走,一起喝酒去。”
羽流溪贪婪的吞吞口水说道:“不了,我……我有些……害怕。”
中年男子在扒手脸上踹了一脚,痛苦呻吟的扒手顿时万朵桃花开,中年男子半强迫半邀请的拉着羽流溪登上计程车说道:“怕个吊?以后有大哥照顾你,这种搞技术工作的小杂碎不用在乎。”
就在羽流溪“很不情愿”的钻进计程车的时候,一辆很招摇的豪华轿车停在了帝京酒店的门口,衣冠楚楚的贝雪轩揽着戈馨然的纤腰走出了轿车,贝雪轩迷惑的看着羽流溪的背影,他感到这个背影很熟悉,可是那头艳丽的红发让贝雪轩放弃了猜测的念头,那个人绝对不会做染发这种无聊的事。丢钱包的中年男子叫作乌萨,他的队友叫作坎贝尔,他们两个自称是自由佣兵,以前是太空舰队的士兵,退役之后选择了自由佣兵这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行当。羽流溪的身份则是一个不愿意受家里人约束的叛逆少年羽夜,他们三个人看起来都很坦诚,而且有羽流溪仗义出手的交情在先,他们三个在一家烤肉店频频举杯,气氛友好得如同多年不见的亲人重逢。很快羽流溪就醉眼迷离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忽而大声指责自己的父母管束太多,忽而愤怒的指责自己的朋友不仗义,乌萨和坎贝尔相视一笑,原来羽流溪真是一个没有什麽心计的少年,刚才的出手不过是出於少年的冲动。太空盗常年处在生死边缘,谁也不敢保证在抢劫的时候不会遇到扎手的硬点子而送命,谨慎是太空盗必备的基本素质。乌萨被扒手偷窃,羽流溪凑巧出手阻拦,这引起了乌萨和坎贝尔的疑心,他们本能的怀疑这是一个设好的圈套,喝酒的时候坎贝尔和乌萨不着边际的连环敲打,终於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巧合。乌萨和坎贝尔认为套出了羽流溪全部的底细,他们两个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坎贝尔依然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说道:“羽兄弟,你怎麽忽然想起来到兼蝶星了?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羽流溪抹去嘴角的酒渍露出兴奋的神情,马上就急忙冷静下来说道:“玩,就是过来玩。”
坎贝尔和乌萨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这两个人里面坎贝尔的心思最缜密,平时他的话不多,平时乌萨话多一些,关键时候还是坎贝尔做主。坎贝尔直觉羽流溪隐藏了什麽秘密,一个能够让这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不敢轻易透露的重要秘密。坎贝尔给羽流溪添上酒,乌萨大咧咧的说道:“羽夜兄弟,在这里你能玩出什麽花样,要不然和我们哥们混几天,让你开开眼界。”
羽流溪坚定的摇头说道:“我习惯自己一个人行动,不能再喝了,我的酒量已经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