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隔音效果没有多好,何况就隔了一道墙,躺在病床上的唐穗都听见了。现在只是苏亚丽关了起来,苏茉莉还在,她还好好的。唐穗攥紧手指头,恨意早就涌入浑身的骨血。周斯也处理完苏茉莉回到病房,把门轻轻带上,看到她没有睡觉,便柔声说:“你怎么醒了?是吵到你了吗?”
她摇头,意思是不是,立刻又松开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饿了?想吃点什么?”
唐穗抬起手,指了指手腕的纱布,面露犹疑,像是在问他,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又受伤了。周斯也脸色正常,说:“你不记得了?你梦游了,梦游把自己弄伤,还摔了腿。”
他左右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蹩脚的谎话来骗她。唐穗怔了怔,看了看手腕,又看看他,自然是相信他说的话。“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要是时时刻刻都守着你,也就不会让你出这种事。”
周斯也知道怎么样能让她心里愧疚,虽然这样做显得他很小人,但只要能让唐穗多关注关注他,多在意他,用什么办法都行,他都愿意。他太贪恋她的关心和温柔,就算用写不入流动的手段,只要能让她眼里心里都有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愿意。唐穗恍惚了一阵,她抱着头,在周斯也面前摆出一副仔细回忆的样子,周斯也则担心她想起什么,要是再受到刺激怎么办,他立刻将她拽入怀里搂着,低声说:“你现在没事了,我发誓,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受到什么伤害,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唐穗很激动的模样,也跟着他一样,紧紧搂着他的肩膀,表面上是开心的,但心底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到底有什么脸说出这些话?而他到现在都在骗她。这些谎话,真以为没人能够揭穿?周斯也握着她的手,问她:“疼吗?手?”
她摇头。“好好养着,你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护士刚好这个时候进来,要给唐穗换药。她从楼上摔下来摔了腿,其他地方没什么事,还好楼层不高,下面还是草坪,没那么硬,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唐穗为了让戏演得逼真一点,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换药的时候,特别害怕,也很难受,往后缩着身子,周斯也一看立刻将她揽入怀里,并且出声提醒护士:“你动作轻点,她很疼!”
护士连忙说:“抱歉抱歉,我尽力轻点。”
“是必须轻点。”
周斯也忍不住压低声音纠正,尤其当他看到护士给唐穗手腕的伤口换药的时候,揭开纱布露出伤口,窝在他怀里的人抖了一下,很轻微的抖了一下,可以见得出来她还是有点疼的。唐穗不想他为难别人,抓住他的手,朝他瞪了一眼,示意让他别说话。周斯也立刻噤声,不说话了,乖乖搂着她,明明换药的人是她,搞得好像是他很痛的样子。等护士处理完离开病房,周斯也再三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都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都还好。她摇头,就是没事。她又问他:刚才苏小姐来了是吗?她来找你有什么事吗?“没事,不用管她。”
唐穗还想再问什么,周斯也不愿再回答,说:“好了,怎么问题这么多,你得休息了,得快点好起来,说好的去旅游,结果都没去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玩,散散心。”
他以为现在的唐穗是另外的一个人格,谁知道,是她装出来的,她装作是那个人格醒了,其实没有醒,还是她自己。周斯也安顿好了唐穗,等她睡着了,他这才走出病房,赵缺和顾津还在,他们俩还没走,苏茉莉已经离开了。至于苏茉莉去了哪里,周斯也并不关心,他现在心里头牵挂的人是唐穗,最担心的人呢也是唐穗。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留在她身边,可他还有其他事要做,还不能被唐穗知道。顾津说:“就是那个洛林,她比较担心你家那位的情况,我就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进医院?咋了这是?”
周斯也没必要跟顾津解释,至于洛林,他更不可能让洛林接触唐穗,他要唐穗跟过去所有都做个了断,一辈子都不要来往,他不想她再想起以前的事,他也不要她回到以前,目前是最好的。这气氛微妙,顾津以为说错话了,挠了挠头,他也没有说错什么,是不是周斯也不太待见洛林?想想也是,洛林之前把周斯也得罪了,以周斯也这计较的性格,又怎么会待见洛林。洛林也不待见周斯也,见面就会掐起来,没什么好事。赵缺也有事,只是顾津在场,他不好说,就等顾津走了后,他才跟周斯也说:“有严礼的消息了,人就在陆为真手里,但这件事陆为真不会承认,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严礼下手,多半是因为唐小姐。”
这个陆为真回去之后就不消停,居然还敢对严礼下手,看来他的目的就是冲他来了,要么就是报复,要么就是找存在感,亦或者其实是想对唐穗下手,他还没有死心,还惦记唐穗。怪不得当初这么老实离开,悄无声息的,说走就走,原来伏笔在这,他的目的就在这里,就算在国外,也要插手海城的事。周斯也发了狠,这个陆为真必须得处理了,有他在的一天,他每天都很膈应,尤其唐穗那四年,那缺失的四年,是他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来的,更别说他没出现之前,唐穗和陆为真还有n个四年。他们俩可是邻居,从小就认识的,唐穗曾经还一口一个为真哥哥叫着,她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周斯也越想越吃味,他整个人都泡在醋缸里,浑身上下都是醋味。赵缺说:“我总觉得他不太简单,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却做出这种事来,我担心……”周斯也冷冷道:“你把他的背景全部查清楚,要多少酬劳,全记账上,改天一块给你汇款了。”
“这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