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凛是陪长辈来爬山的,周末,他难得有休息,就被家里长辈拉来一块爬山了。唐穗和费凛对上视线的刹那,有什么在悄然变化,她伸手触摸却什么都没有。还是费凛主动跟她打招呼,说:“穗穗,好巧,你也来爬山?”
周斯也背着严礼就在前面,他听到有人跟唐穗说话,便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唐穗身前。男人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严礼也看到了有其他男人跟妈妈说话,“麻麻,你在干什么?你快点!”
听到严礼的声音,唐穗应了一句:“马上就来。”
费凛也回了下头,看到一个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是唐穗的儿子,他记得,洛林给过照片,至于那男人,小朋友跟他相处那么和谐,关系似乎很亲密。唐穗就跟费凛说:“小朋友还在等我,我得过去了。”
费凛却追着说:“唐穗,他是你朋友吗?”
费凛不认识周斯也,都不是一个行业的,何况他是牙医,平时就很忙,他平时看的新闻都是社会新闻。唐穗默了默,避而不答,没回答,只是低声笑了笑。费凛其实还想跟她聊,却看出她不是很想说话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还有人在等她。费凛又问:“唐穗,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抱歉,我没有。”
唐穗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周斯也抱着严礼站在那边等她,正在往她这走回来。“没关系,那等到你有空了我们再见。”
费凛还是想约她见面吃饭,他实在太忙了,所以这段时间没找过她。今天难得碰上,她却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唐穗点点头,转身就要走。“麻麻!”
严礼大声叫她,伸长了手想让她抱抱。唐穗应道:“别乱动,宝贝,小心摔了。”
“没事,爸爸抱得稳稳的!”
小孩子的嗓音稚嫩天真,清脆,而他喊的爸爸,也自然被费凛听见了。费凛恍惚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但他没有,他明明确确听到了唐穗的小朋友喊那个男人为爸爸。爸爸?这又怎么可能。洛林之前就说过,唐穗跟她前夫关系很不好,前夫劈腿出轨还抢走她的家产,最后闹得离婚,既然是这样,又怎么会一块出来爬山?但小朋友的的确确是喊了一声爸爸。唐穗没再回头看费凛,而是跟他们俩下山。周斯也没问刚才跟她说话的男人是谁,虽然他心里很关心,跟被蚂蚁啃一样,心痒难耐。下了山,回到车里,严礼已经睡着了,周斯也给他擦了擦汗,免得他感冒了,所以也没开空调。周斯也当司机开车,唐穗坐在后座抱着熟睡的小严礼,她也很困,体力不支,走了几个小时也累坏了。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周斯也忽然问她:“穗穗,遇到朋友了?”
唐穗没回答。周斯也又看向后视镜一眼,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神情,就担心他刚才这么问会引起她的反感。周斯也咳了咳,又看了看后视镜:“我没其他意思,你要是不高兴,我不问了。”
唐穗低声道:“既然知道我会不高兴,你为什么还要问。”
明知故犯。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周斯也心虚,被戳到点上了,他确实知道不该问还是问了出来。他在意唐穗,自然也就在意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异性,尤其是他们俩现在的感情在冰点,倘若她要是这个时候有遇到其他人,要是她喜欢别的男人了,他是无法冷静还坐在这里跟她说话。他爱唐穗,当然不想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想到他的儿子喊别的男人当爸爸,他心里顿时不舒服,而且是很强烈的不舒服,也不得劲。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以前光是一个陆为真,他已经吃了不少的醋了,尤其是失去的四年,这是他花多少精力心力都无法找回来。这一路的沉默,他们俩没在说什么。回到家里,唐穗想要抱小朋友下车,周斯也绕到后座来,说:“我来。”
唐穗已经抱不动小朋友了,加上累了一天,她双腿都软掉了。周斯也熟门熟路抱着小朋友进屋,上楼,回房间。唐穗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眨个眼又回到现实。周斯也安置好小朋友,便走出来,唐穗扶着楼梯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过来,站在她跟前:“累坏了吧,出了不少汗,先去洗澡,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等你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他温柔似水,把所有的事都考虑周道。唐穗没什么情绪,说:“不累,不用,不需要。”
她一连说了三个‘不’,意思很明确。周斯也不太在意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的手,便将她抱起来,往楼上的主卧走。唐穗并不吃惊,懒懒抬眸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周斯也将她抱回房间,勾腿带上门,就往浴室那边走。“可以了。”
到了浴室门口,她出声说道。“我不会做什么,别这么警惕我。”
周斯也自嘲一笑,腾出手将门打开,而后将她放在洗手池上,又将她的鞋子脱了,说:“等一会,我去放热水。”
唐穗没动,晃着腿。周斯也脱了外套,随便放在一旁的衣架上,他挽起衣袖,露出胳膊,手臂上的疤痕也暴露无疑。唐穗这才看到他胳膊上的疤痕,清晰又狰狞,跟他脖子上的一样。“好了,水放好了,要是太烫,再加点冷水。我去做午饭,等会上来叫你。”
周斯也真不打算做什么,放完水便往浴室玩走。唐穗忽然叫住他:“半年前的爆炸案真的跟陆为真有关系么?是他一手策划的?严礼是他带走的?”
周斯也说:“我说的话,你会相信么?”
“我相信事实,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唐穗从洗手池上下来,她一边脱了外套,把头发放下来,浑然不顾他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