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凛被拆穿,也不生气,他依旧淡淡的,从周斯也这里问不到,他也不着急,他去住院部那边问一声就知道了。“既然周先生不愿意说,那我只能用我的渠道获取消息。”
费凛笑了笑,“作为一个朋友,我关心唐穗是在所难免的,如果一个男人的心肠这么狭窄,我想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周斯也冷嗤一声:“我再说一次,离她远点,这不是你能想的人。”
刚好有人过来跟费凛打招呼,也是医生,是他的同事,有同事在,他就没再说什么。等费凛走开后,周斯也打电话联系医院,问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这才得知他也是医生。至于是怎么认识唐穗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很快周斯也将唐穗所在的那一层包了下来,不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出入,这样也是给唐穗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只是在唐穗看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她根本不买账,甚至不配合吃药打针,她很讨厌治疗的这个漫长过程,尤其这都是周斯也安排的,她已经认清楚现实了,时不时也嘲讽周斯也,让他别白费劲。她越是冷嘲热讽,他越是不在意,越是耐心哄着她,让给她听医生的安排。治疗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了,尤其是每次做了疗程后,她身上的骨头都在痛,痛得她只想死。“周斯也,你放过我吧,你就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我好痛,我真的好难受,你不是在救我,你是在折磨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每次结束,穿透骨髓的那个痛苦传遍全身,她受不了,眼泪失禁,痛不欲生。周斯也跟着难受,但远远没有她那么痛苦,就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他只能听医生的,跟她解释,哄着她,说治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会比较痛苦,但也是为了她好。这次医生还有国外的专家,都是周斯也花重金请回来给她治疗的。等药效过去,唐穗睁开眼醒过来,又是一天,新的一天也意味着距离下次治疗的痛苦也要来临,她想到这,满眼绝望。周斯也每天都陪着她,寸步不离,饶是这样,也不能减轻她的痛苦。“穗穗,你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好不好?想想严礼,他也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他等着你回家,只要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就不做这些治疗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会相信你,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是你一手导致的,你怎么还有脸说为了我?”
“周斯也,你不如放了我吧,让我死好不好?”
“你不知道有多痛苦,我的骨头都在痛,你知不知道!”
她双手无力抓着他的衣服,撕扯着声音吼了出来,可即便用尽力气,也是很虚弱,声音也哑了。“我不能让你有事,穗穗,绝对不可以,你要活着,求求你了,活下去,我没其他愿望,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穗穗,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只要你能活着。”
唐穗根本听不进去,只要是他说的话,她根本就听不进去。……费凛从同事那得知了唐穗的身体情况,他没想到她居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而且治愈的希望并不大,医生聊到她的病例的时候,表情都很凝重,并不好看,都觉得希望不大。费凛连夜去查文献,这不是他的专业领域,但他不断查文献还找自己的同学了解这种情况,但得到的答案都不乐观。费凛彻夜难眠,坐在电脑前看了一晚上的资料,心情异常沉重,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以为早就看透了,然而这种事落到他身边人上之后,他也感觉到了无可奈何的宿命感。经过这短时间的接触,他对唐穗有一定的好感,这个好感能让他放下一切去追求她,接近她,也不在意她有过一段婚姻,也有一个孩子,他是喜欢她的,可她却没多少时间了。现在所做的一切治疗,全是白费劲,只是只能延长几天生命罢了。他看得很透彻,也明白。而周斯也却没有放弃,费凛去跟医生打听了一下,得知周斯也一直在想办法,并没有放弃,他还请了国外的专家过来,费用是一回事,主要还是能不能请得动,他的人脉资源已经到达了不可想象的地步。费凛忽然觉得即便唐穗没有生病,他好像也不是周斯也的对手,如何跟这种男人竞争。费凛想再去见唐穗,完全没有机会,周斯也安排了守在病房门口,不让人随随便便进去看唐穗,而他也不是这个科室的,更没机会接触到唐穗。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见她一面都见不到。……唐穗住院后,周斯也封锁了一切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就连严礼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严礼很想她,每天都问徐桥,什么时候能见妈妈。徐桥也很不安,就跟周斯也说了严礼很想麻麻的事。周斯也却还是不同意让严礼过来,让徐桥继续照顾他,不要让他知道唐穗的事。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短期内她的病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而且她不配合治疗,这让周斯也抓心挠肺,坐立难安。而这天做完治疗后,唐穗没那么痛了,脸色缓和了一点,而她也一身疲惫,被推入病房里休息。周斯也守着她醒了过来,她的精神疲惫得不行,说:“周斯也,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穗穗……”他高兴不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现在没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的,她原不原谅他,这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好起来,他宁可她继续恨着他。“是不是我原谅你了,你就能放了我,我不想做这些治疗,我时间并不多了,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我为了爱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放弃了太多太多,我也有梦想,也有想完成的事……”她泪眼朦胧,热泪滚烫,唇色很淡:“要是再来一次,我绝对不要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