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缺主动打招呼:“你好,唐小姐。”
唐穗觉得赵缺面熟,却不太认得他。“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赵缺,是老周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你好,你来看他吗?”
唐穗淡淡道。“是,你身体好点了吗?”
“恩,没事了。”
“没事就行,那我替老周放心了,你不知道,老周昏迷之前还在抓着你的手,他都快失血没了,还惦记你的安危。”
她有印象的,都记得,所以不意外他说的话。赵缺淡淡笑笑:“不过他的情况确实很糟糕,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醒过来。”
唐穗没理会,视线一直在周斯也身上,她还不能进去,因为他身上都是管子。之后赵缺来了几次,唐穗都在病房门口守着,这让赵缺很意外,也忍不住问她:“我听说过你们的事,你是还爱他么?”
“……”唐穗没说话。“我无意冒犯,就是好奇,所以问一下。”
“我知道。”
唐穗的情绪还是那么淡,“没事,不过现在说这些不重要了。”
“还是重要的。他一直都很爱你,就是当初用错了方式,信错了人,他其实很早就喜欢上你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你们俩发生这么多事,确实让人唏嘘。”
“……”“我不是来当说客,只是说一下事实,我想这些事你还是得知道的,这对你才公平。”
“……”赵缺叹了口气,说:“下午会有医生来给他检查,但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没事,我还能等等。”
唐穗笑。唐穗说等,真的是能等。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唐穗出院了,回去照顾严礼去了,严礼也确实需要照顾,他被晾在家里两个月,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却一直没有消息,徐桥都快瞒不住了,而唐穗也很想孩子,她调整好了状态和情绪,就出院回去了。严礼看到唐穗的一瞬间,立刻朝她扑了过来,狠狠抱住她的腰:“麻麻!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唐穗忍不住抱着严礼红了眼眶,说:“我也好想你,宝贝,对不起,麻麻离开太久了,你别生麻麻的气。”
“我不会生气,永远不会生麻麻的气。”
唐穗便紧紧抱着他,心疼得要死,她也很内疚,无法控制自己的内疚。严礼又问:“爸爸呢?麻麻,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爸爸有点事,过段时间回来,他会回来的。”
“恩!”
严礼用力点头。回到家里,这一切对她来说很熟悉,又很陌生,因为没有周斯也,她这才知道其实周斯也做了很多,他有多么的爱她,以及严礼。家里的装潢都是以前唐家的风格,他甚至把她父母以及弟弟的灵位都放在家里,每天都有人上香,还有他父母的,还有他们的婚纱照,都复原了好像,她看到这一切,情绪差一点点崩溃,真就差一点绷不住了。要不是有严礼陪在身边,她真的会崩溃要死的。严礼很懂事,没有让唐穗为难,他没有再问过爸爸的事。而他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唐穗问他商量了一下,问他愿不愿意上幼儿园,他点点头,愿意的,也知道上幼儿园意味着什么。唐穗就安排了一下,请徐助理帮个忙,找了一家合适的幼儿园,让严礼去年幼儿园了。严礼还算很顺利,很适应新环境,不过他面对陌生人很沉默,也不喜欢跟他同龄的孩子玩,就每天自己做自己的,也很懂事,安安静静的,只有回到家里才会跟唐穗开口说话。因为这样,老实也找过唐穗聊过这个问题,唐穗也意识到严礼的情况还是不太可怜,于是找机会跟严礼聊天,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开口说话。严礼这才说:“我不喜欢他们,太吵了。”
她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又说:“这样不好哦,宝贝,小朋友不都这样吗?”
“我不这样。”
“因为你很聪明很懂事,不过你可以跟老师说话对不对?”
“没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我宝贝最棒了,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做,但是妈妈希望你能够有几个朋友,可以一起玩。”
唐穗还是不希望他太沉闷了,就怕他太孤立,这样不好。严礼很懂事说:“我知道了,我尽力,麻麻。”
“好,妈妈相信你,你一定是可以的。”
“恩。”
严礼点点头。而唐穗还是很心疼他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应该拥有一个很快乐的童年才是。周斯也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唐穗却不着急,她觉得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她坚信着。在严礼去上幼儿园的时间,她就会去医院看会周斯也,站在病房门口陪他说会话。“小朋友已经去上学了,虽然比我想象的顺利,可小朋友好像跟你一样,性格太孤沉了,不愿意跟人说话,这样不太好,当然这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照顾好他。”
“唉,你也是的,你过去是怎么照顾小朋友的?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不过我现在怪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可你现在还躺在那,不肯醒过来。”
“赵缺说你昏迷之前还在关心我,既然关心我,为什么还不愿意醒过来?”
“周斯也,你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混蛋,我讨厌你,却又忍不住担心你。”
唐穗好像跟自己说话一样,自言自语,有点可笑。等的时间太久了,她也有点没什么耐心了,说:“周斯也,你就不能快点醒过来吗?”
但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好像真就失去了所有知觉。在严礼放学之前她又得回到家里,怕严礼放学回到家看不到她会害怕。等她离开医院没多久,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男人忽然动了下手指,她没看到,但被来查房的护士看到了,护士连忙叫来了医生。徐桥接到医院的消息也立刻赶来了医院,而周斯也已经醒了,他的眸光冷冷的,毫无感情。“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