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楚洵是先皇的嫡长子,先皇早逝,是以他正值少年之时便登基为帝,现在也是正值青年。楚洵容貌优越,继承了皇家优良基因的他格外俊美高贵,此刻冷冷站在原地,气势逼人。但是沈珂的目光却着重看向他身后那人。燕轻舟头上仅有最简单优雅的一只玉簪,姿容绝滟,五官俊美如神祗,脸上表情淡漠,眼神冷冷清清,如九天之上令人想要染指的神君。可远观而不可亵渎。沈珂最喜欢这种调调。她极美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这种冰冷高贵的男人为之痴狂之时,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沈珂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在众人行礼之后才娉娉婷婷从座位上起身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楚翎儿也起身给楚洵行礼:“翎儿拜见皇兄。”
楚洵看见沈珂,嘴角下意识带上一抹柔和,他亲自上前去将沈珂搀扶起身,语气十分温柔:“不必多礼。”
他对沈珂语气温柔颇为体贴,对旁边的楚翎儿则是不闻不问,态度可见一斑。对于楚翎儿来说,自己皇兄方才的语气就十分令她伤心了,现在居然还忽视自己这个皇妹而去搀扶那个狐狸精!这不是摆明了要给沈珂撑腰,打脸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吗?心高气傲的楚翎儿向来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受伤的看着楚洵:“皇兄,你…”“还不住口?”
楚洵转脸冷冷看着楚翎儿,神色极冷。之前他们在假山后面的时候,楚翎儿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见了。他之前忙于前朝政事,一心都扑在江山社稷之上,对于自己这个皇妹了解甚少,只能从母后和身边仆从的只言片语之中猜测几分。但是母后对皇妹的评价一向都很好,仆从更是全说的是公主好话,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其中的话真实度有待商榷。面对这么多朝廷命妇,当朝公主如此刁蛮跋扈,甚至对自己名义上的嫂子如此大呼小叫,扬言要废了她!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们皇家的脸面全都被丢光了。所以楚洵才会如此恼怒,甚至不顾在场这么多命妇,当众出现来维护沈珂。但他内心对皇妹还是有几分爱护,除了刚开始那句住口,没再说过一句重话。偏偏她不领情,好似还十分责怪自己,这就让楚洵再度开口训斥。“皇兄!”
楚翎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洵,觉得眼前的皇兄如此陌生。皇兄向来在自己面前都是善解人意,百依百顺的形象。母后也对自己说过,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去求助皇兄。可现在这沈柯如此刁蛮跋扈,不尊重她这个公主,皇兄居然还帮着沈珂呵斥她!楚翎儿深深觉得皇兄变了,但是她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视为沈珂。要不是这个女人狐媚惑主,皇上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无情!“皇上息怒!”
楚翎儿身边的嬷嬷眼见形势不对,生怕公主继续被皇上呵斥,忙不迭在旁出口求情。楚洵认得这个嬷嬷,知道她是自己母后的心腹。母后的面子当然要给,楚洵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不再开口。嬷嬷见状松了口气,连哄带骗的哄着公主回去。楚翎儿一甩袖子,重重踏着步伐走了。她一走,呼啦啦带走一大帮人,剩下的人自然十分明朗。楚洵眉眼微垂,视线落在跪在中间的刘氏身上。楚洵虽然是个年轻的皇帝,但是在位时间挺长,身上积威甚重,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刘氏感觉压迫感十足。“宰相林知源的夫人…刘氏是吧?”
他声音淡淡,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刘氏却忍不住浑身发抖,先前面对沈珂的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后悔。她真心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顶撞沈珂,要找沈珂的麻烦。无非是自己嫉妒心太重,见沈珂端坐明堂之上,仿若九天玄女一般美丽动人,心生嫉妒罢了。而且被掌嘴之后还不罢休,眼见公主出现,甚至还自顾自蒙骗公主,害得公主和陛下不欢而散。饶是自得如刘氏,此刻心里也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她忘了,就算沈珂不是皇上的正妻,但是她是皇上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女人。“是,皇上。”
刘氏声音恭敬,隐含着颤抖。“呵。”
楚洵冷笑一声,语调十分不客气:“林大人乃肱骨之臣,正妻却如此不辨是非,颠倒黑白,蒙骗公主污蔑贵妃,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那必然不是。刘氏被吓得以头抢地,肿胀如猪头的脸上全是慌乱,全然不复方才的得意洋洋:“皇上,窈贵妃娘娘,方才是臣妇该死,出言对娘娘不敬,臣妇一时糊涂,求陛下看在臣妇夫君与父亲的情面上饶臣妇一命,求皇上,求娘娘!”
她磕头实在是太用力,人又实在是慌乱,发髻上的簪钗全部东倒西歪乱了。狼狈至极。楚洵冷笑一声,要不是这蠢笨之妇娘家得力夫家又得看重,他方才就直接出言赐死了。但就算如此也活罪难逃,他对旁边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看在你父亲和林知源都为朝廷效力,朕留你一命,蒋德安,带下去,赐二十板!”
二十个大板!就算不死也够脱层皮了。何况刘氏本就是一身细皮嫩肉的贵妇人!众朝廷命妇均一脸惊讶的看着刘氏被拖走,再看倾国倾城面色正常的沈珂,当下再无一人敢小瞧了贵妃去。这个窈贵妃,虽然只是平民之女,但是手段倒是了得,竟让冷心冷情的皇帝如此偏袒她!这时虽然是刘氏有错在先,但是如果她不受宠爱,皇帝也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众人一时间安分守己,没人敢在这时候作妖出头。而楚洵处理完这事,才有功夫回头看燕轻舟。他唇角轻勾:“让燕卿见笑了。”
燕轻舟摇头,眸色略含深意的看着沈珂。为什么…她竟然和师娘长的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