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蔡景历就到了北周的首都长安。蔡景历一到长安,就命随行的家臣出去打探消息。到达长安的第三天,蔡景历秘密去见了一个人。“陈国使者蔡景历拜见大冢宰、晋国公,祝晋国公国运昌隆,子嗣永旺,福寿绵长!”
蔡景历一边拱手参拜,一边要家臣献上厚礼!“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晋国公宇文护带着轻蔑的表情斜眼瞟了瞟蔡景历。“晋国公近来是不是有烦心事在身?”
蔡景历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国公有什么烦心事?孤每天吃得饱,睡得好,心情舒畅得很!”
晋国公不以为然。“晋国公对明帝不听使唤感到越来越忧心,担心明帝翅膀硬了想要夺权,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又苦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猜的对不对?”
晋国公心里一惊,这陈国的使者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猜中了我的心思。不行,我不能让他一眼看穿我的底牌。“使者不要无中生有,妄自揣度!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别说你是一个小小的使者,就是天王老子,惹怒了孤,孤一样送他上西天!你信不信?”
“本使者当然相信,晋国公神通广大,有巨大的能量能够做成任何一件事。我非常敬佩您!但是有这样一件事,如果国公大人把这件事做失败了,那您在我心目中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
蔡景历毫不畏惧。“噢,何事这么重要?居然可以影响到孤的威望,孤倒想听听。”
“哎,算了,不说也罢!本使者打扰了,告辞!”
蔡景历假装起身准备离开。“慢着,你吊起了孤的胃口就想溜?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就休想跨出这个大门。”
蔡景历见晋国公成功入了套,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朝晋国公和盘托出。“既然晋国公是性情中人,本使者也就不再绕弯子了。现如今本国皇帝刚刚驾崩,新皇也刚刚登基。先皇帝的太子陈昌继续做人质已经失去了价值,恳请晋国公向贵国的皇帝正式请求遣返人质陈昌和陈顼两人。如若促成此事,我国将不胜感激,并且后续也将为晋国公奉上重礼酬谢!另外,我国将每年派使者来觐见贵国的皇帝。”
“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但是,孤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如果晋国公能帮我促成此事,我可以帮您想办法废掉明帝,另立一个更听话的新主子,或者晋国公取而代之也未为不可!”
晋国公一听,心里想着,哟呵,这么狂妄,比我都狂哈。先别慌着答应,且听听他肚子里有没有真货再说,“把你的计划具体说来听听,看能否解决孤的心头之患。”
“我听说前不久晋国公已经归政于小皇帝。那小皇帝聪敏睿智,为人宽容,有能力、有主见。据说他刚开始亲政,就大力推行改革,老百姓都非常爱戴他。不久前还亲自部署打败了吐谷浑的入侵,现在威望是与日俱增、蒸蒸日上啊。看这气势,您觉得小皇帝是甘愿受控制的人吗?很显然不是。那么,等他羽翼丰满之后,晋国公再动手的话就为时晚矣。”
“那我应该如何做呢?”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晋国公要趁小皇帝根基未稳之时,将他的野心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何时动手合适呢?”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择日不如撞日,最好是这两天就动手。”
“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正在这时,下人进来通报说张宫伯求见。晋国公要蔡景历暂时回避一下。“下官张光洛拜见晋国公大人。”
张光洛躬身作揖道。“张宫伯风尘仆仆地赶来必有要事禀告,不必多礼,速速说来听听。”
“国公大人,皇上与我们几个宫伯和功臣宿将已经秘密商量好,后天上午宴请京城所有的公爵大人,届时准备在席上捉拿您问罪。下官不敢隐瞒国公大人,一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禀告您,不敢有丝毫迟缓,望国公大人早做准备。”
“你的消息来得太及时了。来人,封一万两银子给张宫伯,并护送他从后门出去。”
“遵命!”
下人回道。“下官告退!”
张光洛在下人的引导下从晋国公府邸后门出去了。待张光洛走后,蔡景历从屏风后面出来,“国公大人还有什么怀疑吗?”
“蔡使者真是料事如神啊!老夫佩服佩服!”
“谢谢国公大人夸奖。”
“事不宜迟,请蔡使者明示。”
“国公大人应立即派家臣去发请柬通知宫伯乙弗凤、贺拔提、元进,朝廷重臣李植、孙恒等人,明天上午参加宴请陈国使者的国宴,在宴席上将这些给皇帝进谗言的小人抓起来治罪。”
“妙哉,妙哉!蔡使者的计策实在是高,就依你说的去办。”
晋国公马上吩咐下去。“那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蔡使者请放心,您解决了我的心头之患,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孤将亲自劝说皇上释放陈昌和陈顼两人,若无法办成此事,孤甘意自裁!蔡使者就静候佳音好了。”
“好,有晋国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另外本使者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使者但说无妨。”
“像国公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正人君子,为什么不自己荣登宝座而要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人呢?本人实在是不明白!”
“蔡使者有所不知,孤是我叔叔的托孤大臣,我不能违背承诺取而代之,这样我将来会无颜见列祖列宗。况且和孤一同建立天下的朝廷重臣不在少数,如果孤轻举妄动,必会招致这些手握兵权的朝廷重臣的一致反对,到时有可能落得个身败名裂,身死族灭的下场。还有就是天下并不太平,国境周围群狼环伺,一旦国内局势动荡,有可能招致敌人的进攻,弄不好落得个国破家亡,这是孤不愿意看到的。为了整个国家的利益着想,孤是不会亲自继承大统的。”
蔡景历心里想着,这晋国公心中像明镜儿似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点也不糊涂,看来要促成晋国公荣登大宝以获取更大利益是不可能的了,此路不通。罢了,还是先迎回两位王爷最要紧。其他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就顺其自然吧。想到这里,蔡景历也就不再做声。为了不引起怀疑,晋国公没有留蔡景历在府中过夜。他按照蔡景历的谋划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可谓万事皆已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