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兮冲进去,看着倒在床上的陆则,嘴角噙着鲜红的血液,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中,疼得快要无法呼吸。“爷。”
“老大。”
跟在阮如兮身后的秦明和凌云惊呆了,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阮如兮神色冷清,没有太多表情,她走到床前,一把抓住陆则的手,指腹贴在他的脉搏上。脉象紊乱,浮而无力,轻按不得,重按之下才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而正在这时,陆有年和张修远也走了进来,受到惊吓的白裙子女人,突然哇得一声哭出来。“呜呜,好可怕,爸,我要回家。”
阮如兮手一顿,清冷的眸子散发着浓烈的戾气,“凌云,抓着她。”
白裙子女人一愣,一时之间竟忘了哭,粉嫩嫩的脸上挂着泪珠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恼怒,“你,你要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阮如兮站起身,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子歇火乱窜,她唇角一勾,凉凉道:“敢招惹我的男人,你就要做好心里准备,凌云把她带着。”
“是,少夫人。”
凌云拽着白裙子女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疼得她小脸一白,“你放开我,呜呜,爸,好痛。”
张蝶艳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痛,感觉骨头都快碎了。张修远脸色一黑,上前走了几步,“你是什么人,还不赶紧放了我女儿。”
“哦!原来是你女儿啊,子不教父之过,那就一起带走吧!”
阮如兮冷笑一声,随即看向秦明,“清理现场,我要安静。”
“是,少夫人。”
秦明虽不懂医,却也看出此时陆则病情凶险,他转身走到陆有年身前,“陆先生,请吧!”
陆有年进房间后,一直呆愣着,一双眼落在陆则那张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只是给他喝了一点安眠药,怎会吐血呢?想到这里,他红着眼盯着张蝶艳,“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张蝶艳被那双眸子盯着,吓得表情僵住,随即摇头道:“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他自己吐血的,我什么也没做。”
“哼!张小姐你这说词,你觉得我能信吗?”
“陆有年,滚出去。”
阮如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清透的双眸中,释放出一股嗜血的杀意和寒意。陆有年后背一僵,竟被她给震慑住,等反应过来时,感觉面子上挂不住,气得全身发抖。他指着阮如兮骂道:“你,你这无知的女人,阿则现在情况非常不好,你不但不让人送医院,竟不慌不忙的让人赶我们出去,我告诉你......”“秦—明。”
阮如兮冷嗤一声,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像是无形的冰刃,穿透肌肤渗入骨髓,让陆有年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就在他愣神之际,胳膊被人拽住,眨眼时间已出了房间。几乎同时,张蝶艳和张修远也被拽出了房间。随着“嘭”的一声,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阮如兮凝了凝神,便开始施针。时间就是生命,陆则的情况很糟糕,稍微有一点差池,恐怕......阮如兮强压住内心的悲痛,神经高度集中,努力让自己不受情绪左右。时间飞逝,等在门外的秦明一脸颓色,他时而贴在门上听着房内的动静,时而站在窗前,看着天空祈祷。他深深的知道,时间越久,说明越危险,也说明......两小时后,房门终于打开了,阮如兮脸色苍白,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透了,那只施针的手,不受控的微微抽搐着。看到这里,凌云眼眶一红,心疼的握住阮如兮的手,“少夫人,你没事吧!”
阮如兮抿了抿唇,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放心,我没事。”
“老大也没事吧!”
“他很虚弱,这段时间我们就不回家了,先住在这里。”
听到陆则没事,秦明和凌云都舒了口气,“凌云,你扶少夫人上楼休息,我背爷上去。”
“没事,一起吧!凌云你去帮秦明,我自己走。”
正在这时,“叮”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见是阮如兮,温润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阮小姐。”
阮如兮此时疲惫不堪,没心思搭理伍程志,她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伍程志被冷落也不恼,一双眼紧紧盯着阮如兮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么快就变成这幅样子了?他给她下的剂量并不重,看来她并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有些失望,不是说阮如兮能解陆则体内的毒,难道都是假的?解毒之人另有其人?伍程志的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冷云飞?是你吗?阮如兮越过伍程志时,眼神微微一瞥,视线落在他的后颈上,露出一丝饶有深意的神色。此时,伍程志的注意力被陆则吸引住,压根没注意到阮如兮的神情。“咦!陆少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陆则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不太好的样子。没等阮如兮答话,他关切地走上前,就想去拽陆则的手。凌云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声道:“你做什么?”
伍程志也不恼,依旧面带微笑,十分好脾气解释道:“我是医生,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既然是一点忙,那就不必了,耽搁了我家少爷的病,你担待不起。”
伍程志抽了抽手,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惜眼前这死女人力气太大,一时间他竟挣脱不了。气氛一下僵住,伍程志眸光一闪,无奈道:“算了,不必就不必吧!你先放开我,你这手劲想捏死我啊。”
凌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对秦明说道:“你带老大先走,我盯着他。”
秦明点了点头,背着陆则走了,看到这一幕,伍程志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吗?阮如兮几人走后,伍程志盯着电梯按钮若有所思,陆则伤得那么重,他们为什么不去医院,而是选择住在酒店?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可无论他能否想明白,阮如兮依旧不会给他答案。伍程志摇摇头,自嘲般笑笑,突然后颈一痒,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突然间,他又想喝酒了,那红红的葡萄酒,最近越喝越上头。而此时,远在蓝天别墅的陆天,疯了般在家里砸着酒瓶。不对,不对,通通不对。不是这个味,他要的是甜甜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