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世牧守的身份,赐予你西格鲁特之姓氏。”
圣彼得六世的手指凌空指着普洛姆的额头,他快速划过一个符印,然后继续说道,“现在,起来吧,普洛姆?西格鲁特,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是直属牧守殿的第六神授御天,你将拥有御天的力量,以及,神的祝福!”
充沛的圣力,按照圣彼得六世刚才所划的符印,凝固成一个特殊的印记,埋藏在普洛姆额头的皮肤下。前代神授御天所留下的胫甲与腕甲,凭空出现在普洛姆的手腕与小腿上。金色的蔷薇与贯通蔷薇的西格鲁特之剑,成为新生的御命徽记。“天父与您的意志,将成为我的使命。”
普洛姆与圣彼得六世间的特殊联系,将那位牧守冕下刚才所构思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全部传入普洛姆的脑中。同时,一段虚假的记忆也悄然埋藏在普洛姆的脑中,等待着发作的时刻。“很好。”
圣彼得六世十分高兴的看着普洛姆,他的眼中与普洛姆的眼中,同时碎裂了一枚百合般的圣核。“晚安,普洛姆。”
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就这样被短短几息间所推敲出的虚假事物,所彻底抹去与改变。当普洛姆?西格鲁特再次醒来时,他不会再记得他是如何占据这具身体的。因为,第六神授御天大人,普洛姆?西格鲁特是一名被圣修会所收养的战争孤儿。而导致他家破人亡的,正是无地大公,玛丽安娜?苏的半身……“日安,普洛姆。”
当光华褪去,记忆归位,灵魂重新与神力通道驳接时。普洛姆睁开的眼睛中,看见的只有一同长大的妹妹。“要记得叫哥哥哟,姗姗。”
在未知力量地驱动下,异常虚弱的他笑着抬起手,微微迟疑了一阵后,才轻轻捏了捏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柔软鼻尖。少女的脸色,一下从病态的苍白,变为了羞涩的红润。她的笑容,就好像潜藏在她心底的,如美酒般醇香的悠久记忆,散发出陈酿因有的韵味般甜美。那本该,是只因属于一个人的笑容。并且,这个笑容,也曾是那个人一直的奋斗源泉。如镜面般光滑,反射着虚伪云层与阳光的天空,难得的稍稍减薄了它那令人厌恶的屏障。没有被多次污染的清新阳光,趁机将真正的光与热,带给那些有资格沐浴阳光的人们。罗拉靠在甲板上,他斜抱着特鲁琴,六根单弦在他的手指拨弄下,奏响着罗拉所想要弹奏出的乐曲。轻快中带着悲伤,忧愁中带着希望的乐曲,撩拨着史东的心弦。他停下手中的画笔,若有所思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次元星海。如小山般巨大的神孽在视力所能达至的星空内喷着白色的光雾,光雾辐射出金色的光泽,污染着过往船舶的外壳。跟着船队的太空幽灵,绕着船首嬉戏,深红之眠的祷告召唤出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圣灵在低空穿梭驱赶幽灵。这是安静又美好的生活,也是史东,所一直期望的生活。当然,如果罗拉能将弹奏的曲调,换成一种较为欢乐的乐曲,那他会更加高兴的。“罗拉,总觉得在渝州丽弹奏这样的乐曲……”史东原本不是什么神经过敏的人,可是罗拉所弹奏的晦涩乐曲,总让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当事人却毫无自知之明的,对史东笑道,“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这种像是海妖哭声的东西,或许娜迦,鱼人和别的什么生物可能也会喜欢这首歌。”
为了这一天的好心情,与未来今天的身心健康,史东用画笔指着罗拉道,“但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会喜欢?”
“你是普通人吗?”
只是,罗拉用一句看似无心的反问,便让史东无语地放下了手臂。“好吧,你赢了。”
他丧气的坐回原位,随手在画布一角撕下布条,揉成小团塞入耳中,以抵挡罗拉所弹奏出的乐曲。他的这种行为,使罗拉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啪。”
一根琴弦,在他失神时断裂。幸好,也正是琴弦断裂时,所奏出的违和音符,将罗拉从失神状态拉了回来。“我这是怎么了。”
罗拉松开手掌,他看着被特鲁琴上仅剩的五根单弦。比起屏蔽所有预言系法术,只靠直觉与推断来确定未来的史东,身为御天的罗拉,拥有近似简单预言法术的强大直感。他能觉察到,某种本该永远长眠的罪孽,此刻正悄悄睁开双眼。不过,罗拉又注意到,无论是史东,还是船上同行的术士们,似乎都没有觉察到那双正盯着这支舰队的双眼。可是,真实而又强烈的存在感,使罗拉依稀看见……安静的次元星海瞬间被斑驳的光雾所占据。一双怪异的眼睛,从他们身下的虚空深处睁开,直视着从它上方所驶过的那支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