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而大三元，乃是全天下精英里面的第一名！不过，即便大三元又如何，或许大哥余子建会忌惮你三分，我可是余巧月！由国府培养出的顶尖人才，可不是仅仅之乎者也就能让我折服的！之后，宛平郡主命丫鬟将两人带到了大堂。司凌看了眼余巧月，脸色冷然的坐在了左侧。余巧月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样，大三元这么傲娇的吗，想着于右侧落了座。林舒看了看这一进门就针锋相对的两人，莞尔一笑，端起了桌上的茶，轻轻吹了吹，“前日，我收到了司大人的拜帖，早上仆人来报说又收到了子健的拜帖，合着你们都赶到一起了。”

林舒笑了笑，继续道：“司大人，我倒是等你许久了，三番五次的邀你，可算是有了拜帖。只是，子建……我可是头一回见呢，日后可要多走动。”

余巧月闻言，紧忙弯腰施礼：“学生受宠若惊，前日里受了风寒，不然定早来拜见了。”

“哪里哪里。”

林舒温婉一笑：“身子还是最重要的，子建倒是个姿慧聪颖的俊人儿，将来定能成为一代好人物，还是应多加保重才是。”

“多谢郡主关心。”

余巧月稽首谢礼。看了看眼前的余巧月，又望了望一旁的司凌，林舒不由的心中一动。“四首的子建，大三元的司大人，如今在我府齐聚，便是在京城也是难得见着的吧。今个儿定不能轻易的放过你们。”

林舒挑着眉笑道：“不如这样，你们互相给对方出一道题，若能把那人难住，本郡主重重有赏。”

司凌和余巧月闻言，纷纷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听出了林舒此话的目的——借着切磋之名，来考察二人的学问。余巧月低下头，用手摸了摸下巴，还在思考的时候，司凌突然站了起来，冷冰着脸，稽首道：“余兄，请赐教。”

这家伙，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士优……好吧，她现在是男的。“咳咳。”

余巧月清了清嗓子，回礼道：“司大人，请。”

在屋中慢踱几步，司凌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现有一君主怀疑自己的长子欲谋权篡位，却无直接证据，请问余兄，身为臣子，此时该如何？”

低头略微思考了会儿，余巧月随即甜笑道：“这结果很明显啊，无论君主要做什么，都支持他的决定就好了。”

司凌一瞬间呆愣住，他没想到这个余子健竟然回答的如此之快。余巧月接着又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长子要篡位，但君主却起了疑心，这说明他性格多疑敏感，就算是长子根本没有打算篡位，君主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削他的权，而接下来嘛，就要看看这是位什么样的长子了。”

“什么意思？”

“若他是不计得失，一心为民的良善之人，就算将他至于荒郊野外也一样能凭本性有所作为，若他跟君主一样是个狭隘小人，那便是一场生灵涂炭了。”

“你是说他会叛变？”

“当然，这样性格的人在遭遇如此变故怎么可能会忍得住？”

“可若那长子真的要造反呢？”

“那不正好歪打正着了？君主削掉了他的权。”

“……如果君主没有处置他呢？”

余巧月听了这话，突然轻声一笑：“司凌兄啊，如果君主没有处置这个长子，必然信任于他，那又何来你说的‘君主怀疑长子叛变这句话呢’？”

司凌被反问的一愣，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得被他绕进去了。对方说话虽然简单随意，却能让人不知不觉的放下防备。司凌微微扬起嘴角，很好，眼前的人倒是配的上‘小三元’这个称号，足以做他的对手。“余兄好机锋，司凌受教，接下来，请余兄出题。”

余巧月大大的眼睛转了转，随即灵光一闪，道“若一个国家的君主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百姓生灵涂炭，这时候民间突然有人造反，请问司凌兄，身为臣子，是要一门心思对自己的主君尽忠呢？还是帮着百姓谋朝篡位呢？”

林舒闻言，双眸明亮的望向余巧月。还真是会问，自古忠义两难全，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难题啊。这个大三元，他会怎么答呢？皱眉思虑了会儿，司凌朗声道：“君主犯错，臣子应先晓以利弊，谏言。”

“可若是君主听不进去呢？”

“联合百官，再谏言。”

“但君主还是听不进去，就算你领着百官于大殿之上身死魂消，君主依旧我行我素。”

司凌抬头，看了一眼余巧月，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气，“那便……顺应百姓之意。”

“哦？”

余巧月勾唇一笑：“司凌兄是说要谋朝篡位？可君主对你有知遇提携之恩，你这与叛国无异。”

司凌转过身，对着外面的朗朗乾坤，沉声道：“新国建立之时，魂断故国之日。”

余巧月渐渐收起了笑，就连林舒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许多。对受苦受难的百姓，对推诚相见的帝王，司凌的这个答案，确实是最问心无愧的。“除却生死，都不是大事，愿以性命来搏一个忠义两全。”

余巧月敬佩的稽首施礼：“司凌兄，是我输了。”

“啪啪！”

林舒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这才是属于解元之间的论辩。”

堂下两人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赞许，但又傲娇的谁都不肯说破。“既然如此，我便来收尾好了。”

林舒突然道：“不知两位对女子从政一事怎样看呢？”

余巧月双眸一亮，那不正是她想的嘛。与此同时，司凌突然皱眉道：“这如何可行？”

“为何不行？”

林舒的语气明显变差：“男子可以做官，女子有何不可？”

“男女有别，君不君，臣不臣，乃社稷之大弊也。”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男人能做到的事情。”

林舒看着司凌，双眸渐沉，不置可否的道：“女子也同样做的到！”

这些话几乎颠覆了司凌以往所有观念和认知，他怎么可能接受？只见其眉间紧皱，冷着脸道“既然郡主早已有了判断，又何故来问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的拜访是我来错了，就此告辞。”

说完，司凌甩袖而去。林舒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忍不住叹息着道：“倒是个忠贞不二的人才，只是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一回头，身旁的余子健竟然站在原地，对她微微一笑。林舒饶有兴味的问：“子建，不走吗？”

余巧月含笑道：“郡主的茶飘香四溢，我喜欢极了，不知，您能否再赏一杯呢？”

林舒眯了眯眼，半晌后，弯起嘴角，对外面高声道：“来啊，上府里最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