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短夜长。沈南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快黑了，她这一觉睡得很好，至少没做噩梦。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过于心力交瘁了，总是很累很困。房间里没开灯，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半昏暗的，她坐直了起来，冷不丁看到站在窗边悄无气息的身影时吓了一跳，尖叫声在喉咙处戛然而止，因为她辨别出来那是她记忆中熟悉的身形轮廓。她打开床头灯，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俊晦涩的面孔，开口的声音有点沙哑，“霍璟琛。”

男人没动，隔着一段距离这样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已经看了她很久了。沈南歌穿着一件针织毛衣，冷白的肤色，黑色的长发，衬得她整个人很冷清，她掀起被子，坐在床沿就着这个姿势望着他，短暂的对视过后她问，“你们的孩子保住了吗？”

霍璟琛低沉到了极致的嗓音道，“谁说她的孩子是我的？”

沈南歌凉笑了一下，“你孩子的妈妈说的。”

霍璟琛抬脚走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抱住，沈南歌条件反射要挣脱就听见他说，“不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南歌闭了闭眼，不是他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他会跟着去医院？她了解他，他身上的骨头和血液比一般人要冷硬薄凉许多，如果是不相关的人他是不会多过问一句的。“孩子还在吗？”

“她的孩子流掉了。”

霍璟琛问，“你为什么避开郁行过去找她？”

这话本身只是询问，但在沈南歌听来就是质问了，“你以为我是故意去找她麻烦，害她流产？”

她淡淡寥寥地笑着，“如果不是她说我姥姥的画在她那里，我不可能会去找她。”

沈筱雪的目的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拿画骗她过去，又激她动手，目的就是为了那一出。她打的那一巴掌就算再怎么用力也不会夸张到让她摔在地上，她是故意的，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程度，那不仅是一条人命，还是她的亲骨肉。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没了孩子，沈筱雪拿什么筹码进霍家？霍璟琛当然知道她不是有心的，她事先并不知道沈筱雪怀孕了。“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做就好。”

沈南歌望着窗户的方向，“好，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离婚好吗？”

女人的身体很柔软，毛衣也很软糯，但抱在手里总觉得没什么真实感，“我不答应。”

沈南歌突然蹙起眉尖，因为他抱着她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揉进去，她挣扎着，“霍璟琛，你弄疼我了。”

他这才松开了她，沈南歌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退至床尾，拉开距离。“我们不是仇人，只是这段婚姻走不下去了而已，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所以我跟你商量，但你非要逼我的话，我也不介意不择手段跟你离婚。”

霍璟琛拧紧眉头，“你不相信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可以让医院出DNA鉴定报告，证明她的孩子跟我无关。”

沈南歌抿着唇问，“那她的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要跟着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