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面前,老巴命悬一线!!!我和老巴并不熟,至少并不了解,可一番生死下来,我不想看着他死在这儿。这个人毛病很多,私心也重,可他当时发现我的时候,没有直接把我杀了灭口,这说明,老巴的心还没有彻底坏掉。我们在这个地方,总算并肩作战的战友,我不能抛开他不管。站在凹痕入口外的无名生物举着枪,它的一根指头已经扣住了扳机,不可否认,这只异于同类的无名生物有着相对而言超高的智商,但生存的环境注定了它不会有道德底限,只要它觉得必须要杀,那么老巴就死定了。“等等!!!”
我看着无名生物将要扣动扳机,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就飞扑过去,想要阻拦对方。可能在其它无名生物的眼睛里,我只是一个俘虏而已,我这边一动,外围那些无名生物开始躁动。不过我的距离比它们要近,在这些无名生物没来得及阻拦我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凹痕的入口旁。“不要杀他!别杀他……”我没有阻挡对方开枪的实力,情急之下,只能张口央求,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这样的物种是不可能使用语言的,所以我赶忙指了指老巴,比划着想让无名生物明白,不要杀害他。我很急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很诚恳又焦灼的表情打动了握枪的无名生物,在我想方设法连说带比划企图阻止它之后,它手里对准老巴的枪,竟然慢慢放了下来。“别杀他,别杀他……”我看着情况缓和了一些,赶忙就做着安抚的手势。无名生物握枪的手彻底的垂下,它移开目光,重新凝视着我。我也回应了表示毫无敌意的目光,我在无声的告诉它:只要你们不动手,我保证不会发生任何冲突。周围那些本来已经躁动的无名生物更显得烦躁不安,老巴杀过很多无名生物,这种物种仿佛拥有天生的感应,它们能从老巴身上感受到杀戮同类的气息,一群无名生物在烦躁的上蹿下跳,只不过有握枪的首领在场,它们才不得不保持着一定的秩序。它们的首领依然用镇定又深邃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一两分钟之后,它回过身,朝着对面绳梯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又指了指我。它的眼神,竟然有一种询问似的目光。这很奇怪,无名生物没有语言,可是它此刻的意思,我好像真的能明白。它在无声的询问我,绳梯那边的人,跟我是不是一路的。我没再说话,因为说了它也听不懂,我不停的点头,来表达我的态度。握枪的无名生物开始后退,一步步的后退,随着它的后退,那些不愿意这样放过我和老巴的无名生物也迫不得已的接受首领的命令。首领带着这里的所有无名生物,一直退到了地下深渊的中央。我能看见它在物群中鹤立的身影仰起头,“赫赫”的叫了两声。这可能是示意撤退的信号,在绳梯那边固守,还有不停追击的所有同类全部停止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迅速聚拢。黑压压的无名生物群开始撤退,跟着它们的首领一直退到深渊的一处边缘。这个地下深渊是人工挖掘的,但在地层的深处,可能还存在些许连通起塔地方的地层间隙,这些无名生物退的非常快,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整个地下深渊再看不到一只影子。我一屁股就坐在凹痕的入口处,颤抖着把脸上残余的汗水擦掉。无名生物一撤走,我赶紧就打开手电,从这里照射向前方。手电是非常显眼的讯号,手电光亮起之后,几个地方接连亮起回应般的亮光。有人朝这边疾奔而来,等他们跑过来之后,先把老巴给拉了出来,然后简短的互通了一下情况。狐狸还算安全,之前护送他的伙计拼了命的死战,硬把他送上绳梯,狐狸摸索着爬到了最下方的平台处。剩下的人全都受了伤,伤势有轻有重。那个被枪击的伙计,早就断气了,这是狐狸的人,跟其他人交情不浅,当伙计们看见他的尸体的时候,咬牙切齿,不停嘴的骂。我默然无语,如果不是老巴在这儿杀了那么多无名生物,或许也不会导致现在的惨剧。一件事情,孰是孰非,其实,谁也说不清楚的。“哥们儿,小新呢?”
一个伙计骂完了,就找我问。“对了,还有小新!”
我的心一沉,生死关头,我这才想起来躲进裂痕缝隙深处的小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心情很沉重,小新的惨叫又一次隐隐约约的缭绕在耳边。我赶紧就跑到那道缝隙前,探身钻了进去,缝隙的里面比入口要宽阔一些,一钻进去,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缝隙大概有四五米深,我一口气钻到里面,手电照射之下,躲在最尽头的小新已经血肉模糊的一团。他被几只无名生物堵在这儿围攻,腹腔和胸口血糊糊的,完全被抓的稀烂。“小新!?”
我叫他,但听不到什么回应,赶忙轻轻的把他扶起来。我能看见小新还没有彻底断气,只不过也只剩下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微微闭合着,从眼缝里透射着黯淡的死灰。“没有危险了,挺住,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好……”我不敢触碰他腹部和胸口的伤处,就那样把他抱起来,转身朝缝隙外面走。我不是一个医生,也没有相关的专业经验,可在我带着小新离开的那一刻,我的感觉很不好,他的伤太重了,现在还没有断气,但在沙河子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人能把他从死亡线救回来。我能做的,只是安慰安慰他,让他在临死之前不会那么孤独,那么凄凉。“出去敷一些药,再吃点东西,你就没事了,坚持住……”人都在外面等着,我走到缝隙口的时候,两个伤势不重的伙计就伸手要把小新给接过去。“轻一点。”
我努力把怀里的小新朝外面递,唯恐动作太大了会引起他的疼痛和不适。就在两个伙计轻手轻脚想把小新给接过去的那一刻,已经像是没有知觉的小新陡然间睁开了眼睛,他软绵绵毫无力气的手臂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力量,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他的嘴里冒着血沫,盯着我,断断续续又有气无力的问:“你眼睛里……是……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