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的陈生，的确是死了，只留下了黑点石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这块石头。这就等于拿走了他的记忆，陈生必然不会罢休，死也会把黑点石头给拿回去。“你弄明白了。”

陈生淡淡的一笑：“故事，有时候不一定就只是故事，没准，它是一个真相，或者一个真理。”

“怪不得……”我也笑了笑，只不过笑的有些心虚，只要和陈生打过一些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个人阴晴不定，敢拼命，很疯狂，而且不怕死。他的确不怕死，因为他可以死一百次都无所谓，这边死了，地洞里的复制品就会出现，取代他，继续把没有完成的事情进行下去。“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故事里的复仇者找到了可以不死的秘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活跃在地下深渊事件的每个时期，他借用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以及不同寻常的身份来历，在历朝历代的历史舞台上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他最后一次成功的游说最高统治者，是在清代中后期，那个时候的清政府被内忧外患搅扰的神魂不宁。但从清末之后，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自然科学的完善，他所提出的这种令人感觉匪夷所思的提议，应该是不再容易被人接受了，无论是民国政府，还是解放之后。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从民国初期以来，就再没有辅公越的消息了，因为他的身份，他的所知，无法再取得最高统治者的信赖，所以，辅公越这个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这并不代表，辅公越真的消失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名字，依旧锲而不舍的在进行着自己的复仇计划。“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累吗？”

我问陈生：“我猜想，这些事情做的久了，会让人无比疲惫。”

“累，是很累，但你要相信，信仰和信念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心里的信念还在，他就不会停止。”

“这么做，值得吗？费尽了心力，就是为了把这个秘密挖掘出来，然后利用这个秘密，去毁掉这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值得或者不值得，这是没有答案的，因为他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所以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陈生把酒瓶里最后一点酒喝下去：“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我想问问你。”

我觉得陈生能跟我讲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往往，在一个人愿意把心底的事告诉别人的时候，都是他的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我得抓住这个机会：“我该怎么称呼你？称呼你陈生？还是辅公越？”

“你错了，我不是辅公越，真的不是。”

陈生笑着摇摇头：“我就是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