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一条腿的厉华丽了,因为剧痛她已经昏了过去,炽羽也不废话,揪起来就是两个耳光,直接把华丽打醒。“嘿,姐姐,现在的情况不用我废话了,如果我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把你扔到这养尸地把你做成活僵尸,然后再把你一点点的折磨成飞灰。”
华丽晃了晃头,看了看四周,自知无法瞒哄过去,她冷笑了一声:“哼,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其实一直到发现这片养尸地和那个该死的水塘,我怀疑的都是我的大舅,但是直到我发现了那个草人,老爷子告诉我这个东西只能用三次,而且我的两个舅舅在今天早上一直在灵堂,如果你还有第二个草人,恐怕我这两个舅舅都要死了,但是一切太平,所以我就推断,医院里的闹鬼事件和昨晚灵堂里的是一个草人,而我查了一下灵堂的进出人员,你是第一个进入的,而且,昨晚守灵之前最后打扫灵堂的也是你,今天下午紧接着我两个舅舅进入灵堂的人还是你,你恐怕会在那个时候把草人处理掉吧,因为早上你无法在我两个舅舅眼皮底下把草人处理掉,而你那些阴邪术法,在晴天白日和如此大量的人气下也无法施展,所以,你只有在我两个舅舅之后把那个草人处理掉这一条路,然而当你发现草人已经不见的时候,你肯定会怀疑我和王老爷子,而且主要是怀疑他,而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士兵罢了,而你自己估计也能从这几天的情况判断,自己的修为比不上王老爷子,所以你才要抓紧时间唤醒铜尸,和你以及裘一止合力,以此来保证干掉我们,只是你想不到,真正这里最强的那个,是我。现在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了,那么你该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还不是因为爷爷,就算他死了,也不愿意留给我任何东西。”
从华丽口中,炽羽才得知,原来,厉家这些年,在老太爷年迈之后,家族一直是长子镇霆和镇岳把持,而镇霆之所以和镇岳能够执掌半壁江山,就是因为一直在学习阴邪术法的华丽的帮助,在华丽的帮助下,镇霆才有了足以和镇岳抗衡的实力,不过即使是这样,老太爷在最后的几个月内,却决定,要把一半的家产分给这些年为厉家兢兢业业付出的雇工村民们,剩下一半则全部归厉家唯一的孙子岳奇所有,而身为女孩的华丽和岳莉则分文未得,就算是镇霆和镇岳,也没有获得遗产的继承权, 这种浓厚的旧思想带来的结果就是让华丽异常的愤怒。“我为厉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爷爷他一门心思只有霆奇,而我却在眼里只是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外人,而且,家产归了霆奇,就等于归了二叔,这样让我父亲以后如何在家中立足,难道作为长子,就要仰人鼻息吗!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让厉家在陈仓的一切都消失吧”华丽越说越愤怒,“所以,有一天,那个人找到我,他要我和他们合作,而且他们会让我的功力再上一层,而且这样,厉家的财产就会是我和我父亲的了。”
“那个人是谁?”
炽羽问。“还记得追悼会上,那个从长安来的赵姓男子吗?”
“原来幕后的黑手是他。”
“这次行动,那些办事的人都不知道彼此,而我却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任务,我的任务就是在爷爷去世后,在医院里制造恐慌,他们给我了那个草人,召唤来了厉鬼,但是我没有让厉鬼杀了所有人,毕竟当时人太多了,目标太大了,我让厉鬼附在爷爷的尸体上,我是让它引来了二叔的恐慌,所以他去找了裘一止,而我继续在灵堂里布置那个极煞草人,裘一止作为长安最有名的风水师,他的任务就是在一开始就来到村子里,布置好养尸地,然后再返回长安,等待我二叔去找他,安雅则是盗走明王的法器让它失去法力然后买通入殓师,最后让他闭嘴,我将复活的铁尸控制住然后葬入养尸地,得到一个强大的铜尸,为此,我还把我的弟弟妹妹当做后手,就是保证铜尸的出现,因为在我看来就算王元陵或者其他什么人能够对付铁尸,也绝对无法对付铜尸,而关中乡下这里的习俗也能保证铁尸就算被击败也不会被烧掉,所以铜尸的复活势在必得,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哼,我只是要让那个看不起我的爷爷付出代价罢了,我甚至还用了那个人教我的厉鬼上身之法,但我最失算的是,我这个从没见过的表弟,竟然强大到一个人能够轻易击败三个对手。”
“你在灵堂里放下极煞草人的时候和铁尸复生的时候,就没想过,如果那天晚上,是你父亲守灵呢?”
“我那个没用的父亲,就这样被爷爷杀掉,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谁让他那么无能呢?”
“那你们大可以只制作僵尸,和明王像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使明王像失去法力才是真的目的,在任务里加入制作铜尸只是我要报复这个家族,顺带解决掉这里所有人而已,这也是当时我和他们合作的条件,他们给我大教师和复仇家族的条件,我帮他们做事,他们也按照约定给我很大的帮助,只是功亏一篑罢了。”
华丽的话让炽羽的嘴角厌恶的抽动了几下,他说:“虽然我对老爷子说,我会把你用最最残忍无情的方式折磨致死,我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是我改主意了,你毕竟是我大舅的女儿,你的死活要由他和舅婆决定。”
炽羽说着,轻轻一记手刀打晕了华丽,然后对王元陵说:“老爷子,我们把这里善后吧。”
炽羽先是用赤焰将铜尸彻底烧成了灰,王元陵对其念诵了往生经文,炽羽把这些灰重新葬入了地下的棺材,炽羽用土壤捏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王元陵对这两个小娃娃念了一段经文,炽羽将这两个娃娃放入棺材里,对着棺材说:“你们两个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舅爷哦,舅爷人好,会给你们吃糖哦。”
这是关中习俗里,对死去的长者供奉童男童女的替代,为了让死者在极乐世界能有人照顾,炽羽又用刀划破自己的左手,鲜血流入棺材里。“舅爷在上,甥孙为情势所迫,毁舅爷身体,扰舅爷清静,现以血赔罪,望舅爷原谅。”
随后王元陵又对这个风水局进行了改变,让他变成了原本的大吉风水,王元陵同时又在棺材上用朱砂写上了超度经文,然后培上土,重新为厉老太爷立起了一块碑,炽羽对老太爷的墓碑又鞠了三躬,最后把裘一止的尸体也一把火烧了,让他随风飘散。“炽羽啊,你还真是厉害啊,你到底有多强啊?这三个家伙,老头子我今天要是一个人在这,肯定就和你舅爷的灵魂一起做伴了。”
王元陵好奇的问炽羽。炽羽点上一支烟雾维他命能量棒,抽了一口说:“老爷子,就这么给你说吧,只要是在这个帝国以及它征服的土地上,除了当年开国的五大令公,只有一个人是我怎么都打不过的,那就是我结义大哥飞云,其他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飞禽走兽,人畜草木,没有我战胜不了的。”
“你结义大哥就是帝国最强的军人,第二时代东方第一高手,帝国英雄飞云是吗?”
炽羽点点头说:“没错,只要不是和他打,我管你什么金尸银尸,什么凶鬼厉鬼,我统统让他们变成胆小鬼。”
王元陵并不怀疑炽羽的话,他不再多说什么,清晨,炽羽扛着晕倒的华丽,将她交给了厉老夫人,并且详细说明了这一切的情况。“事情就是这样,舅婆,这个人的死活还是由你决定。”
“炽羽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让你看到这些丑事,真是惭愧啊,造孽啊。”
老夫人拉着炽羽的手,不停地啼哭着说,“你舅爷和你爷在兄弟里关系最好,没想到他死了之后,还是你来让他入土为安,这也算是你爷救了他啊。”
“舅婆节哀,让舅爷安宁不仅仅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姥姥姥爷的愿望。”
“那你下面要去哪里啊,在家里多待几天吧。”
炽羽婉拒道:“不了舅婆,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我马上要回长安,多陪我姥姥姥爷几天,然后我还要返回康科德的军营。”
“那替我向你爷你婆问好啊。”
“恩,我一定会的。”
在村口,炽羽又看到了王元陵“老爷子,你下面去哪啊?”
“我要去一趟潼关城。”
“哦,我回长安,陪我姥姥姥爷,顺便去见见一个叫朱头的王八蛋。”
“对了炽羽,我想问一下,是什么让你在昨晚,面对三只凶猛的邪物,却丝毫没有动摇呢?”
“王老爷子,你见过燕京城里,康科德人大军压境的场景吗,你见过卡车一辆一辆满载着伤兵向后方狂飙的场景吗?我困在通信大楼内,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倒下,被弩箭射穿了脑袋,被炮石炸的粉身碎骨,跟我新兵营时候隔壁宿舍的战友,被康科德人用淬了毒的弩箭射穿了肺,半边身体都烂了,我抱着他,他的血和脓流了我一身,他说他不想死,他说他不想死,我说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在康科德那幽深的看不见天日的丛林里,那深入地下,幽暗,闭塞,潮湿,疯狂的地道里,面对着无时无刻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野蛮落后的康科德蛮族,我看着我的战友一个一个倒下,在那太阳都照不到的地方,过着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明日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王老爷子,那才是真正的恐怖,真正的绝望,而杀出绝望的我,看这三个家伙,就像是看着万圣节,小朋友手里抱着的玩偶一样,你们所畏惧的那些什么恶鬼,厉鬼,让你们害怕得不得了的东西,你把他们扔到战场上,面对几百门攻城炮轰出的巨石,以及足以遮蔽阳光的箭雨面前,他们就像蝼蚁一样脆弱,老爷子你年轻时候见到的那些满关中乱跑的小鬼,能够跟康科德和帝国加在一起120万军队相比吗,而从这些地方活下来的我,是这些垃圾无法触及的存在。”
王元陵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抬头说:“那年轻人,我们有缘再见了。”
“好的老爷子,有缘再见。”
次日清晨,告别了王元陵,炽羽从陈仓城的火车站坐上了返回长安第一班的子弹列车,在列车上,他作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到了厉老太爷正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谢谢。”
炽羽也笑了,即使在睡梦中,也笑得很开心。厉华丽被家族施以禁锢之刑,将她关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天只给饭食,不见阳光,为期——终生。而这时的长安城,那个在追悼会上跟在赵姓男人身后的诡异男人看着手里一个破碎的红色玩偶说:“明王像虽然被破坏力,但是厉鬼被干掉一个,看来,有高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