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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消散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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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挡下大半攻势,可是仍有片片羽片落在二人身上,留下道道伤痕,竟有的深可露骨,眼不见沈南洲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萧楠顾不得思考,忙要起身,却被一个力道拉住,萧楠回头,却见江念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眼神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萧楠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便挣脱了她的手臂,摇摇晃晃的起身,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与这满是杀戮的屠宰场十分不搭,“风霖,你这样没用,即使你杀了这里所有人,绍棠也是回不来的,她反而会厌恶你。”

萧楠边说边注视着风霖,发觉他的身子一僵,眸上竟染了几分迷茫,萧楠随之向着沈南洲二人而去,嘴里没有停,“当初绍棠一心一意待你,多年跟随守护,你死之后更是以血为引,练得神丹,救你性命,你却贪得无厌,为了自己的野心,让她去救别人,可即便是神女也不能总受伤流血不止,最后神女香消玉殒,你却像是个痴情的人,躺入棺椁中陪伴在她的石像之下,当真是可笑,人在的时候不知珍惜,去了方才像个痴情的人,多可笑。”

萧楠看着风霖淡绿的竖瞳波涛涌动,似有懊悔、似有悲切,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方低头查看了浮生的伤势,只是透支的厉害,尚无大碍,抬眸却迎上对方带着怒意的双眸,薄唇轻启,眉目间染上了些许怒意,“胡闹。”

浮生极少动怒,这次却真的动怒了,为她不知轻重的冲上来,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关切之情,萧楠对他笑笑,“大师兄放心,心里有数。”

可二人咬耳轻语的场景落在沈南洲和江念锦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沈南洲听到萧楠那清甜的声音,胸口便似一团火在燃烧,有怒有惊,怒的是刚刚不知死活挡在自己身前,现下又以身犯险,惊的是此刻恐无十分把握护她周全,可却见小姑娘摇摇晃晃的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浮生,心下的火一瞬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烦躁之感堵在胸口,心里嘲讽的声音响起,果然又被抛弃了,她不会看他的。这一瞬间沈南洲心中戾气丛生,想要用手中的箭弩刺穿她的心脏,看看有几分真假,甜蜜的话语、带着馨香的亲吻还在,可是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向了浮生,心中的阴暗不断浮现,之前掩藏不过是因为她喜欢明媚清澈的人,可若这样没用,他便不再有装下去的必要,想要把她抓走,囚禁起来,让她的眼中只有他,没有别人。而江念锦这边脸色更是一僵,原本苍白的小脸更是苍白,看着二人亲昵的耳语,虽告诫自己特殊时期,大局为重,而且他二人本有婚约,可是一股醋意平白窜出,搅得五脏六腑都是一片酸涩,警觉自己的情绪,江念锦也是一怔,忙垂眸收敛情绪。萧楠看过浮生之后,才走向沈南洲,只见沈南洲低垂着眼眸,面上神情晦涩难辨,心下一滞,别人可能察觉不出异样,可是萧楠却能敏锐的察觉出沈南洲不开心,遥想一下刚刚,顿觉明了,走向他如常的检查了伤口,好在都不致命,方才接着说道,“现下悔过已是晚已,当知神族背弃天道,当是要被天道所罚的,你以为还可以像凡人一般凝聚魂魄吗?”

萧楠一番话说完,只觉风霖眼中一片绝望,待到再次抬眸,眉目间尽是霜寒,淡绿的竖瞳染上暴戾的杀意,“那就一起去陪她吧!她最怕孤单了。”

说着风霖起势便要攻来,大有屠杀众人的气势,沈南洲虽不快,可还是最先挡在萧楠身前,萧楠轻轻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冲他安抚一笑,方才继续,“可绍棠虽身死道消,可仍有一丝气息留存于神像之中,你今日若大开杀戒,恐无人再可帮助你见她了。”

风霖果然顿住了动作,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望向萧楠,“你当真可以让我再见她一面?”

萧楠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神,像是沙漠之中行走的人终是找到一片清泉,却不觉可怜,他合该这般结局,说罢,萧楠拿出四方印,双手成诀,轻念咒语,一个人形逐渐显现,最后竟变得和雕像一般无二。神女满含垂怜的望向风霖,宛若看着一只迷途的羔羊,终是叹了口气“是业也是障。”

风霖向神女伸出手,手却停留在半空中,不敢向前,怕一碰神女就会消失,“绍棠”风霖轻唤神女。神女怜悯的看着风霖“阿霖,你若安然度过此生便不会再见我,可你见到我就说明你并没有在实现愿望之后得到想要的安宁,我已不能再陪伴你了,惟愿用我最后一点力量让你安然度过此生。”

说罢一片金光笼罩风霖,接着风霖的竖瞳变为平常的眼眸,不再特殊,而周围的人也逐渐恢复,连萧楠等人的伤势也逐渐好了。“不要为我悲伤,能够为了想要守护的人而死,我十分开心,惟愿你从此忘了我,快意余生。”

说完神女的身体逐渐涣散,化成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间,一片浮生卷的碎片飘落入浮生手中,浮生伸手接住,而风霖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普通的眸中划过一滴眼泪,风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嘲讽一笑,“怎么会流泪?”

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茫然的望向身后的神女雕像,转而冷漠的扫视一周,淡漠的看着满地的人,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可萧楠想到绍棠的结局,并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他,绍棠为这个人背弃仙族,追随至人界,十七年的守护,不曾有一刻背离,养育着被父母嫌弃的他,照看着被同族欺凌的他,他却执意复仇,最后自己殒命,绍棠以自己的血为引,救了他,可是他却贪得无厌想要她救治更多的人以换取权利,好笑的是她竟然答应了,那是心头血啊!取一次心头血便会伤及心脉,累及内丹,可是他却只有他的野心,从未注意到日渐虚弱的她,直至最后她香消玉殒,他才惊觉悔恨,当真是可笑,凭什么他可以如此作践别人的喜爱,还要快意余生。萧楠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风霖”萧楠清甜的声音响起,宛若沁了蜜汁一般甜美,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冰冷透着寒意,“绍棠为你而死,而你却可以忘了她,快乐的活着,你开心吗?”

风霖转头望向说话的女人,只见女人笑得甜美,灵动的大眼睛真挚的望着她,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可是风霖却感觉心里仿佛缺了一块,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在淌血,抚着心口,望向女子“绍棠是谁?”

萧楠并未开口,而是拿出四方印,“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便一道白芒闪烁,风霖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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