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山寨业薄,只有两顶小轿,几辆牛车还有几匹马。牛车粗笨,拉些行李,几匹马分给各位公子骑乘。还有两顶小轿,我坐一顶,还空一顶,不知给哪位姑娘乘坐?”
寨主夫人道。“我带你骑马。”
林洛拉着玉镜,挑了一匹白马,二人翻身上马同乘一骑。杨弋说:“陆小姐身体未愈,乘轿吧。”
地灵将陆桃桃扶入轿中,杨弋也翻身上马。地灵和山寨少主分别上马。端木容叶及其随从本就骑马而来,也都各自上了马。寨主夫人又道:“寨里的弟兄,若有不愿跟随的,这里有些银两可拿去自行谋生。”
有几个领了银子离开的,还剩几个仆从愿意跟随的。“好,关闭寨门,大家可以启程了。”
寨主夫人一声令下,进入小轿坐好。仆从关闭寨门。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芙蓉庄出发了。林洛、玉镜及端木容叶等人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山寨少当家骑马伴着寨主夫人的轿子。后面是陆桃桃的小轿,地灵和杨弋乘马伴其左右。再后面是一些山寨仆从,有的步行,有的赶牛车押运行李。“不知端木公子家里做何营生?”
林洛问道。“哦,小弟家里做花果一行。我家有十里荷塘,还开了几个茶庄,经营些荷叶茶、莲芯茶、藕粉等茶品。莲子会销往各地药铺,还有一些观赏类的莲花,会年年上贡给朝廷,移栽至皇家池塘,供圣上欣赏。”
端木容叶道。“端木公子真是家大业大啊。”
林洛道。“都是祖上留下的产业,我们继续经营罢了。”
端木容叶道。“不知林兄和嫂夫人何时完婚,小弟还想讨杯喜酒呢。”
端木容叶又道。“问你呢,什么时候完婚?”
林洛偏着头,看着玉镜问道。“还完婚,想得美!”
玉镜道。“你看,人家嫌弃我。”
林洛对端木容叶说。“林兄和嫂夫人鹣鲽情深,小弟真是羡慕。”
端木容叶道。“端木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林洛问。“这个嘛……”端木容叶欲言又止。“端木公子有何不方便讲的?我记得公子曾为陆小姐抱不平,莫非……”林洛道。“实不相瞒,林兄,那日我初来山寨,看见陆小姐便倾心不已。后来我知她已心有所属,还不免有些感伤。后来当我了解全部情况,心中十分激动。不知那陆小姐家住何地,芳龄几何?我好回家禀告父母,上门提亲。”
端木容叶道。“江湖儿女四海为家,至于芳龄,应该是二,八吧。”
林洛说着,心中暗笑。他心想:要是告诉人家二十八,还不得吓得叫小妈。“既然如此,甚好,只要陆小姐答应婚事即可。多谢林兄相告。”
端木容叶道。“不谢,不谢。”
林洛道。“前面就是千叶镇了,大家今天可以在千叶镇留宿一晚,明日继续赶路。过了千叶镇,前面就是归一泽。归一泽乃荒凉之地,大家今晚在千叶镇好好休息。明日经过归一泽就到芙蓉庄了。”
端木容叶道。林洛和端木容叶一边走一边聊,大家来到了千叶镇。此时已近黄昏。众人来到一家客栈。“小二,今天楼上的客房我全包了,楼下再开两间通铺。”
端木容叶说。“好嘞,原来是端木公子,今天楼上的客房刚好都空着,您几位这边请。”
小二道。众人跟随小二,山寨仆从和芙蓉庄家丁都住在楼下,其他人随小二上了楼来。玉镜自己住一间房,林洛和杨弋一间房,陆桃桃和地灵一间房,寨主夫人母子一间房,端木容叶自己一间房。众人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小二往每个房间都送了饭。众人用过餐后各自歇息、活动。玉镜闲来无聊,来找林洛。“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啦。”
林洛说。“上回在品茗镇得的那两吊钱还有吗?”
玉镜道。“有啊。”
林洛说罢,从包袱中取出两吊钱。“都在这儿了,想买些什么?我去帮你买。”
林洛说。“我想让你陪我去街上逛逛。”
玉镜道。“好啊,陪媳妇儿逛街,天经地义,走吧。”
林洛拿上钱,牵着玉镜就要走。“等等。你俩那恩爱还没秀够啊,想虐死‘狗’是不是?”
杨弋道。“我俩回来给你买粮吃。”
玉镜说。“我现在都吃饱了,越来越过分了啊。你现在是有了情郎,忘了表哥!”
杨弋道。“那表哥说,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俩呢?”
林洛问道。杨弋单手叉腰,伸出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林洛看看玉镜。玉镜向林洛要过一吊钱,挂在杨弋手上,道:“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还是妹妹懂我。”
杨弋笑着说。林洛和玉镜来到大街上。这里真是灯火通明,市列珠玑,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看那头⾼楼红袖客纷纷,看这头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叫卖声、喧闹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老板,这个桂花糕、那个杏仁酥,还有那个豌豆黄,都给我包起来。”
玉镜道。“好嘞,您拿好。”
老板将点心包好,递给林洛道。“卖糖葫芦,姑娘来根糖葫芦吧。”
卖糖葫芦的说。“你,给我一边卖去,我最讨厌卖糖葫芦的。”
玉镜指着卖糖葫芦的道。卖糖葫芦的一瞧惹不起,便立刻躲得远远的。“还在对游戏里那个卖糖葫芦的耿耿于怀啊?”
林洛笑着说。“他上次可骗了我五十银币呢!”
玉镜道。“你这也入戏太深了吧,还记仇呢。”
林洛说。“我就是记仇,怎么着?反正你别再骗我,不然我记你一辈子。”
玉镜道。“那我得好好想想,如何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
林洛笑着道。“你这个坏蛋,还想骗我多少回呀?”
玉镜伸出拳头来捶林洛。林洛一边笑一边躲闪,向前跑去,玉镜在后面追打。二人来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前。玉镜拿起一个猪八戒面具放在面前,伸出一只手抬起林洛的下巴,对他说:“嫦娥妹妹,让猪哥哥调戏一下!”
“在山寨待多了吧,怎么一身匪气?”
林洛说罢,拿起一个孙悟空的面具放在面前,说:“既然你那么愿意当猪哥哥,要不要试试背媳妇儿啊?”
说罢,就走上前佯装让玉镜背他。玉镜连连躲闪,二人追逐打闹,玩得不亦乐乎。他俩又来到一个首饰摊前,玉镜看到一个兔子形的桃木簪子,觉得很别致,就拿起来瞧。然后她对林洛说:“你当嫦娥,我做玉兔如何?”
林洛拿过簪子别在玉镜头上,道:“随你。”
“老板,这簪子多少钱?”
林洛问。“十文钱。”
老板答道。林洛付了钱,二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布庄。“老板,我想做一件衣服,要多久能赶制出来?”
玉镜问道。“大概两个时辰,不过着急要的话,手工费可能贵一点儿。”
老板说。玉镜选了一块淡紫色的棉布,说:“就这块布料,给我赶出一件束袖交领襦裙,我明早来取。”
“好嘞,姑娘,我给您量下尺寸。”
老板道。量完尺寸,老板说道:“姑娘,四百五十文钱。”
二人付过钱,拎着点心往回走,正好经过一个扇子摊。玉镜一抬眼,看见杨弋正拿着一根糖葫芦,陪着陆桃桃,二人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玉镜赶紧搂住林洛的脖子,二人低头假装看扇子。等杨弋和陆桃桃走了过去,玉镜对林洛说:“可别让陆桃桃看见你,不然表哥这街恐怕就逛不成了。”
她说罢,二人继续往回走。杨弋和陆桃桃来到首饰摊前,陆桃桃拿起一个檀木手镯看了一眼,放下,又拿起一根簪子看了看,又放下。“这位姑娘,看看簪子吧。刚才有位姑娘买走了一只玉兔簪子,还让她的情郎当嫦娥呢。他俩刚过去,你看,就前面那个姑娘……”老板八卦道。陆桃桃和杨弋顺着老板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林洛和玉镜。陆桃桃顿时兴致全无,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杨弋道:“走了半天,累了吧,吃根糖葫芦?”
“不用了,咱们回去吧。”
陆桃桃说罢,便往回走。“老板,那个木镯多少钱?”
杨弋指着刚才陆桃桃拿过的手镯问道。“二十文。”
老板道。杨弋付过钱,拿着手镯,追上陆桃桃,二人一起回到客栈。杨弋把陆桃桃送回房间。“糖葫芦,拿着吧。”
杨弋把糖葫芦递给陆桃桃道。“谢谢。”
陆桃桃接过糖葫芦道。“还有,这个……”杨弋拿出木镯递给她。陆桃桃迟疑了片刻,接过手镯说了声谢谢,便关上了门。杨弋回到房间,见林洛和玉镜已经回来,正在屋内吃点心。“表哥,战果如何?”
玉镜问道。“不知道,反正该送的东西都送了。”
杨弋坐在椅子上道。“送了,她收了?”
玉镜问。“嗯。”
杨弋道。“那就是有门儿,我支持你!这包桂花糕就孝敬表哥了,那两包我拎走了啊。”
玉镜拎着杏仁酥和豌豆黄回到了自己房间。陆桃桃坐在床上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拿着手镯端详,心想:要戴上吗?这时,端木容叶来敲门,地灵开了门,“陆小姐在吗?这是我给陆小姐抓的几付补药。”
端木容叶道。地灵接过药,陆桃桃远远地道了声谢,仍坐在床上吃糖葫芦。端木容叶回到房中,十分不快,心想:要不是那个姓杨的家伙先约了陆小姐,陪她逛街的人应该是我。夜已深,众人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