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落后,意味着缺少资源,这个资源不仅是指物质资源,更是指学习资源。 不在现代多学点技能,真穿回古代,那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当时她隐约有这个意识,只是却没有引起重视,只自己随便找了些诸如穿回古代必须掌握的几大技能来学。 她是本着有备无患的心理学学罢了,谁知自己还真就立马穿到古代来了呢?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自己真会穿到古代来,她肯定是要找邱老派专人对她日夜不停的进行培训的。 不然她也不至于都穿过来六年了,就搞出来个酒精和大蒜素,连玻璃和青霉素都没搞出来。 悔不当初啊! 在深刻的懊悔中,桑乔听到钟汤问:“酒精是什么东西,和酒有什么区别?”
“方才我说过,高温是消毒杀菌的有效方法之一,这酒精么,就是方法之二了。”
“酒精和酒其实区别不大,只是在制作工艺上有所差异,这点差异导致的就是酒能喝,而酒精不能喝,且酒精对于消毒杀菌有奇效。”
酒精相比于其他东西,制取起来要容易的多,也是她穿过来后第一个搞出来的东西。 但饶是简单如酒精,她也研究了大半年才搞出成品来。 “那这个呢?这又是何物?”
钟汤已经把大蒜素也倒了些出来细闻。 “闻着怎么那么像胡蒜?”
闻着闻着,钟汤眉头高耸,他不喜欢胡蒜的味道。 桑乔颔首:“此物名大蒜素,正是由胡蒜提取而来。”
古时把大蒜称为胡蒜。 知道这是胡蒜提取而来,钟汤立刻把大蒜素交给了围着他的军医,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我方才见你将此物给伤兵喝了些许,此物有何效用?”
钟汤掩着鼻问。 他虽然不喜欢胡蒜,但对其效用还是很关心的。 桑乔一边将装酒精的瓷瓶拧好以免酒精挥发,一边道:“此物抑制和杀灭细菌之效,只是酒精用于外部杀菌,而大蒜素则用于体内杀菌。”
在钟汤的注视下,桑乔说出大蒜素的关键作用:“大蒜素可有效治疗百日咳、伤寒等症。”
伤寒在古代的威力不亚于瘟疫,每年死于伤寒的人不知凡几,历史上甚至有因为伤寒而引起天下局势大变的事迹。 所以可想而知,若真有药能对伤寒有奇效,这该是多么震惊众人的的一件事。 “这大蒜素如何制取?制取成本几何?”
“操作难度几何?效用可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一连串的问题扑面而来,问的人却不是钟汤等人,而是顾行云和宁远。 果然统治者就是比较容易看到重点。 “大蒜素制取并不难,成本亦不高,至于成效,伤兵营中的伤兵应该都有体会。”
顾行云面色变了,不仅伤兵营中的伤兵有体会,他这个做将军的,在看到那份伤兵记录时,也体会颇深。 那些伤兵竟然都是因为服用了这个大蒜素,才免于高热致死的么?! “你既早有此神药,为何不早说出来?”
说话的是宁远,且面有愠色,显然对于桑乔此时才说出自己有这种神药很是不满。 桑乔冷笑一声:“我说了,宁军师便会信么?”
她连进伤兵营都是经过仔细谋划,进的小心翼翼的,还被这些军医看不惯排挤,又如何能把大蒜素和酒精广而告之? 先前对他虚与委蛇是因为自己还没掌握主动权,现在主动权都到自己手里了,还逮着她发脾气,谁惯得他! 宁远气恼,桑乔也不客气,厅中气氛僵持,大伙暂时安静下来。 宁远被桑乔一噎,顿时便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先前他确实对桑乔多有怀疑,当然现在怀疑就更多了。 只是若早前便知晓桑乔有此神药,在没有瞧见那份呈上去的伤兵记录之前,他定然不会相信桑乔。 可现在有了那份伤兵记录佐证,这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宁远倒也能屈能伸,知晓那药的重要性,也知晓现在得罪不得桑乔,很是干脆的站了起来作揖道歉:“对不住桑姑娘,是某情急了,桑姑娘向来仁善,望桑姑娘不要与某计较。”
桑乔微笑:“宁军师都这般说了,我除了原谅宁军师又有何法呢。”
不就是话术么,她也会,看谁阴阳怪气得过谁。 还她向来仁善,合着她要是不原谅他就不仁善了呗。 在宁远微青的神色中,桑乔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宁军师将来必是要封侯拜相的俊杰,只是还望宁军师明白,若道歉有用的话,历朝历代又为何要修订律法呢?”
宁远咬牙,他发誓自己从未如此眼瞎过。 初见时,明明是个再胆小怯懦不过的一个人,甚至连话都说不顺畅,此时却口若悬河,伶牙俐齿得堵的他无法反驳。 行,他宁远记下这个教训了,这个女人,最好是别让他抓到把柄! “桑姑娘说的极是,某受教了。”
宁远腰杆又垂下去些许,以表自己的诚意。 顾安乐在一旁看得直笑,她可真喜欢这个姑娘。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让宁远吃瘪呢,连她阿兄都不行。 “不敢说教,不过鄙人一点粗浅的见识罢了。”
桑乔笑眯眯的摆摆手,不承认自己是在说教。 开玩笑,谁敢说教未来的丞相,可不能留下这种话柄。 “桑姑娘可愿将这酒精和大蒜素的制取方法告知我等,若愿意,顾某必有重谢。”
顾行云并不插手桑乔和宁远之间的纠纷,只待二人说完,及时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等奇药,他必须让自己的人学会,他甚至可以想象,一旦这种药能在定安军乃至天下百姓中广泛使用,这天下将会少死多少人。 桑乔:“可以自是可以,只是我有两点要求。”
已经坐下去的宁远又是眉头一皱,这场景忒的熟悉。 “桑姑娘请说。”
桑乔满意的一笑,这顾行云可比宁远干脆直接多了,不搞那些虚的,直接让她说条件,她就喜欢这种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