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宇文君折返白鹿书院,黑狮子仍旧在庭院里打转。 见宇文君归来后,一个罩扑袭来,宇文君步伐巧妙避开,笑道:“好了好了,别这样。”
黑狮子跟在宇文君身后,一同进入屋子,茶桌上有一封沉甸甸的信。 打开一看,情况与宇文君所推测一致,恒昌书院近乎三成学子都对南岭书院蠢蠢欲动,多数是父母出的主意,少数是孩子自己的主意。 宇文君回信写道:“若无缘恒昌者不强求,往后若有归来者,仍一视同仁。”
“勿要横生枝节,心怀不满。”
“一切如常即可。”
宇文君招来一缕劲风,送走这封书信,随后自顾自坐下,开始泡茶,万年春茶可让人心情逐渐归于平静。 不介意是假的,人性如此,宇文君又能如何? 记得刚到白鹿书院时,他便一个人在清晨喝茶,那时候是因为起来的太早,需要喝口茶提神醒脑,与当下喝茶截然不同。 心情不好,自然得发泄一番,宇文君喝完茶以后骑着黑狮子前往大长老的宅院。 有了许还山这个得意门生之后,大长老在白鹿书院地位日渐高升,名副其实院长之下第一人。 许还山已经出师,大长老收徒名额空缺,书院里不少学子都有意成为大长老弟子,纵不是嫡传,仅是记名也可。 有学子自荐,亦有家世背景好的学子四处打点,还真与大长老面谈了一番。 却都被大长老冷静的处理掉了,对外宣称,教导许还山多年,需得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再谈收徒之事。 院落里,大长老于松树下打坐,周身气息若蛟龙,真元浑厚内敛,气象威严。 睁开眼,眸子里精芒熠熠,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却看见宇文君骑着黑狮子来了。 大长老心中顿时一沉,他不想见到宇文君,并非与宇文君有仇,只是觉得很尴尬。 起身礼貌招呼道:“宇文公子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称呼其为宇文公子并不过分,一者宇文君与大长老鲜有交集,二者顾雍之徒名号太大,三者宇文君乃八顾之首,亦是恒昌宗主。 故此这一声宇文公子,宇文君真能承受得起。 宇文君嘴角上扬道:“再有一个合适的契机,长老便可进入凌霄境界,可喜可贺。”
大长老觉得哪里怪怪的,被一个后辈如此指点,心中略有不适。 脸色仍旧温和笑道:“公子慧眼,不愧为八顾之首。”
宇文君翻身下马,负手而立道:“我与许还山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因为许多原因,我暂时不好杀他。”
“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大长老心里顿时发毛,脸色剧变道:“你们是同窗,又都是八顾,何出此言?”
宇文君微笑道:“莫非你心里不清楚?”
大长老欲言又止,神思微转道:“那公子特意来到我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宇文君言道:“据我所知,白鹿书院乃是吃皇粮的,你身为大长老,俸禄自然不少,可你年事已高,也甚无花钱的地方,不如交给我,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来帮你消磨。”
大长老顿时勃然大怒道:“竖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刹那间真元激荡,形成一方场域锁定宇文君,威压如山如岳,令宇文君脸色逐渐难堪。 黑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喷涌出金色雷电,轰向罡气之上,然未见波澜,这一方场域仿佛不可撼动。 境界修为,一步一重天,归元巅峰,碾压大黄庭,易如反掌。 黑狮子刚欲发狂,宇文君便沉声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武宓此刻就在皇都内。”
武宓何许人也,开宗之日,力压各大门派黄庭高手,屠戮许还山可谓是轻而易举。 大长老立即散去威压,面色阴沉如水,冷哼道:“敲竹杠敲到了我头上,这便是宇文公子的绝世风采吗?”
宇文君冷笑道:“因院长的情面,我不好对你下死手,因人皇器重,我不好对许还山下死手。”
“我用许还山的人头问人皇陛下买黄金百万,人皇都认账了,而今你竟然敢不认账?”
许还山敢用柳青华威胁宇文君,宇文君自然也敢用这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威胁奋远将军。 对某些人,无需讲究体面。 大长老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身为白鹿书院长老,他不仅仅是懂得学问修行,政治他其实也懂。 气息逐渐萎靡道:“你要多少?”
宇文君笑道:“全部,我帮你算过一笔账,你手中黄金二十万两应该是合理的。”
大长老二话不说,打开空间法器,取出几张金票扔给了宇文君。 宇文君也并未弯腰捡起这些金票,负手而立道:“我要你双手奉上,如若不然,等着给许还山收尸就是。”
大长老顿时怒喝道:“毛头小子,你别欺人太甚!”
宇文君笑道:“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打商量?”
大长老心中怒海狂浪,想起自己的徒弟,仍旧是捡起了地上的金票,略微弯腰,双手奉上,一字一顿道:“请宇文公子笑纳。”
宇文君收了金票后,很随意的说道:“许还山若再敢横生枝节,杀无赦。”
“人皇也救不了他。”
大长老仍旧低头,脸红脖子粗,气息紊乱,若一尊即将发狂的猛兽。 宇文君骑着黑狮子就此离开,回去的半路上,遇见蒲维清迎面而来。 道路两旁,花草芬芳,木棉花开,锦绣万千。 蒲维清脸色略有阴沉道:“这么欺负一个老人,不体面。”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蒲维清均已感应到了,对于宇文君此举,他心里甚是不满。 宇文君摸了摸黑狮子的头部黑亮毛发,缓缓应道:“凌云山脉死了一只红鸟,是我杀的。”
“恰逢青华师姐游历至凌云山脉,不过我与青华师姐并未碰面。”
蒲维清紧皱的眉头逐渐松缓,他至少确认宇文君有手段横渡虚空,至少确认许还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此等事日后少为之。”
蒲维清释然道。 宇文君无奈道:“我总得发泄一下。”
随即宇文君翻身下马,与蒲维清原路返回,并肩而行。 “今夜我将出现在海月楼,告诉世人,凌玉卿是我的。”
宇文君轻声道。 蒲维清轻声问道:“你得手了?”
宇文君微微点头,略有心虚道:“我不得已而为之,若佩瑶师姐往后对此事有微词,还望您老人家替我解释一二。”
蒲维清正气凛然道:“你与花魁纠缠不清,更是要宣告天下,你要我如何解释?”
宇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