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奏报。李二批准。李二只问了一句,证据是否充足。陆恒说,充足。李二当即就应允了,拿下卢承思。随着陆恒的一声令下,有羽林军到朝班之中,把卢承思带了出来。“陛下,臣冤枉!”
卢承思心中很慌,整颗心不住下沉,但是依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陛下三思。”
王硅此时匆忙出列。五姓七望在这不到半日间,崔家和卢家都已经获罪,王家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毕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一个利益共同体。所谓的案子都是屁,不过是借此说事而已。其实就是皇权,确切地说是李二对五姓七望的打压。“陛下,不能任凭陆驸马一句话,就如此对待朝臣,如此会让满朝大臣心寒,让天下士子心寒,让大唐子民心寒啊!”
王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连连高呼。“陛下三思!”
随着王硅,朝中不少人出班,向李二奏请。人头攒动,声震太极殿。竟然有近半数的大臣都为卢承思求情,这些人竟然都是五姓七望中人。即便不是,也都是附庸于五姓七望之下,平日里隐蔽得极好,但近日一并站了出来。“请陛下三思,否则天下将会大乱,无益于社稷江山。”
“请陛下慎重,须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才能如此对待朝臣。”
“陛下万万不可听信奸佞之言,置朝廷法纪于不顾!”
总之,一片请愿声中,所说的各种言论简直耸人听闻。甚至连身为大唐天子李二的面子也置之不顾了。李二脸色铁青。这些大臣,平日里有的唯唯诺诺,现在倒是非常勇敢啊。好像已经把肩膀上的脑袋都置之不顾,要跟自己和陆恒死磕一般。而且,这些大臣非常懂得造势,而且声势已经造出来了。如果这种情况下,还不问青红皂白,依然继续拿下卢承思,恐怕以后生出的事端绝对不会小了。李二要对付五姓七望的心思更加坚定了。不过,现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退回了一步。他抬头看向了陆恒。问道:“陆恒,现在说出你所掌握的证据。”
陆恒看着五姓七望主人的挣扎,他面带一丝冷笑。“回陛下,证据一:昨夜刺杀公主和驸马的刺客,除招认是崔仁师指使之外,还招出了与卢家有关。”
“证据二,套出了崔擢的话,儿臣去咸阳的行踪,是卢家泄露。并指使崔擢动手。”
“证据三,根据招供,儿臣已经派人,查到了城外崔家与卢家的两处别院,缴获打量、兵器,甚至包括你弓弩。”
听到这里,李二竟然在龙椅上腾地站起。“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情,他们是要造反不成?你确定是崔家和卢家的别院?”
李二脸色铁青。大唐律,不得私藏兵器、盔甲,尤其是弓弩一类的杀伤性武器,一经查出,即按造反处理。这些是朝堂乃至民间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此情况下,还有人私藏这些违禁物品。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真的有人想造反。或者,正在为造反做准备。“陛下,儿臣确定。”
陆恒笃定地说道。李二看着陆恒。就在昨天,甚至在今天之前,陆恒肯定没有这样的突破。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在昨天进宫的时候,他就会向自己禀明。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陆恒却拿到了这样的证据。李二既感到震惊,又感到欣慰。震惊的是,五姓七望的野心和胆子竟然有这么大?居然私藏违禁品,其中有多少想要谋反不轨的成分,想想就能知道。“陛下,老臣冤枉啊,是有人诬陷老臣。”
崔仁师和卢承思口中不住喊冤。“拿下崔仁师!”
李二一拍龙书案,喝道。一声令下,羽林军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把崔仁师按倒在地。脚步声响起。李道宗一行带人回来。“陛下,臣等交旨。”
他们不仅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女子。就是崔仁师所说的陆恒圈养的人妇。“陛下,臣等已经问过,此女的确是兵部启光祖的夫人,咸阳庄园的诱饵。”
李道宗道。“来人,拿下卢承庆!”
李二一点头,看向了卢承庆。此时的卢承庆很懵。他一进太极殿就看到了崔仁师和弟弟卢承思被羽林卫执了。想不到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没等他弄明白这些情况的时候,羽林卫就已经扑了上来。“皇上,是卢家的人,卢家的人安排我去的咸阳农庄。”
看到原本作为提审官的卢承庆,被皇上拿下。启刘氏突然疯了一般,在朝堂上歇斯底里喊了起来。她并不傻。种种迹象都表明,陆恒驸马是不可能要害启光祖的。他没有这个动机。如果不是陆恒带的人足够强悍,那么在咸阳庄园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很可能与陆恒死在一起。而卢家是不可能让这么大的事情泄露,自己肯定也是陪葬品。现在,她没有了任何顾忌。因为,皇上已经对卢家下手了。正是为亡夫报仇的大好机会。“李道宗,陆恒,你们联合审讯,彻底清查。”
“给你们便宜行事之权,凡是清查需要,无须问请,自行处置。”
李二面无表情说道。对于这个重大的突破,他还是非常满意的。只不过,他非常好奇,陆恒是怎么做到的?“陛下,冤枉,陛下冤枉!”
卢承庆、卢承思和崔仁师在殿中不住地喊冤。但是李二已经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身形站起,离开了太极殿。那些原本求情施压的五姓七望中人,现在已经集体保持了沉默。如果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要给卢家和崔家求情。那么李二肯定会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本应该是对陆恒攻讶的朝会就这样散场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谁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五姓七望的人心中开始惊慌。看陆恒那道背影,心中不禁有了凉意。而陇右集团的那些人,心中却是燃起了战意。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