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让追着三得而去,问:“兄弟,你是要去剿灭铸剑山庄吗,如果你能杀了这帮杂碎,秦让这辈子愿意鞍前马后,为奴为仆!”
三得现在看见这个人就烦,头也不回地说:“是要去杀了他们,但也想杀了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罢带着朱福宁,大步离去。秦让以最快的速度牵来马匹,搀扶朱福宁三得上马,说:“铸剑山庄形势复杂,还需一个熟悉的人引路,秦让愿意当这个马前卒。”
三得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驾马离去,胡不归不再劝阻,也驾马跟着离去。秦让在后边一路小跑,竟然能紧随其后。铸剑山庄的山门前,三得,胡不归,秦让三人驻足观望,只能看见门楼高耸,墙垣蜿蜒,门前有四人值守,庄内景色并不能看到太多,但已经能感觉到山庄的气派了。三人上前,门前四人拦住盘问:“干什么的,可有通行书函?”
三得把黑云的人头从黑布带里掏出来,扔在地上。门前这四个人不认识这颗人头,但看见那散落的面具时,四个人都惊呆了:“这,这是黑云大人?快 ,快来人啊,有人闯山!”
剑风飘过,四个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三个人信步往里走去,不远处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一队几十人人正列队操练,对门前四个人的惨死毫不知情,为首的教头虎背熊腰,正在对操练动作不规范的庄丁骂骂咧咧,见三得三个人信步走来,并未太在意,只是随口问道:“几位是?”
三得漫不经心地答:“来杀你们的人。”
教头点点头,突然惊醒:“啊?”
未来的反应,三得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其余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乱作一团,有聪明的已经往庄内跑去报信,其余人拿着长枪对峙着三得。胡不归甩出手里的玉笛,整个人化作一阵虚影,在人群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待身形稳住,门丁手里的长枪纷纷掉落,人也一个个倒了下去。三得还未看见过胡不归出手,他这一出手,连三得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继续往上山走去,斜曲的山路石阶上,正从容站着几个人,两方见了面,倒是不急着开打,那高处站着的一干人,为首的有几分读书人模样,年纪三十多岁,白面红唇,一身素衣,头上一顶书生冠,手上拿的是一把折扇,他居于高处,未等秦让介绍,先施了一礼,自己先自我介绍道:“在下玉面书生甘敬,敢问山下是何人闯山啊?”
三得抬头看了一眼:“小僧法号三得。”
玉面书生捋了捋胡子,颔首道:“哦?道衍先生座下第四弟子,今日闯山杀人,所为何事啊?”
三得问:“你也知道家师大名?”
书生答:“先生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只是不知道你这小和尚,得了你家师父几分真传,若是一会动起手来误伤了你,还真不好和先生解释。”
三得扬剑叫嚣道:“那也得看看你有多少斤两了。”
书生呵呵笑道:“小小年纪,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就让我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
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嗖嗖几声,纵身跳下坡来,具是左手持盾,右手执刀,四人把剑插在地上,举好盾牌挡住身形,三人跃上他们的肩膀,也举起盾牌,另一手操刀,底下的再把刀捡起来,艰难中叠了个罗汉,舞舞扎扎向三得三人移动过去。玉面书生在高处仰头大笑道:“这是我精心研究的北斗七星阵,你们可要谨慎面对呀!”
三得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胡不归说话了:“真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
三得把剑收入剑鞘,胡不归也把玉笛插回腰中,两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秦让如临大敌,左右看看不见两人身影,再往身后一看,俩人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赶忙追过去:“干嘛呀你俩,我,我不行的。”
胡不归指挥道:“你轻功很好,对付这个行动缓慢的阵型,速度快就是最大的优势,你这样,这样,再这样,去吧。”
秦让被两人生生推出来,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多少有些心虚,他拿着剑往前走了几步,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举剑便砍,叮叮当当,都砍在人家的盾牌上,该轮到人家攻击了,七把刀从上下左右不同的方向砍来,吓得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按照胡不归的指示,脚下运起凌云漫步,一个眨眼跑到这伙人身后,看准了底下四个人的脚,齐刷刷给他们来了个断筋。这七个人眼见敌人绕道身后,赶紧转动阵型,可是太慢了,行动中底下四个人脚下吃痛,站立不稳,七个人一起摔下阵来,顿时一阵哎呦声。玉面书生一见阵型被轻易击破,面色一紧,从高处翻身飞下,秦让有了刚才的经验,大喊一声,举着剑朝书生跑去,书生冷哼一声,扇面一抖,三根银针稳稳射出,秦让只是感觉不太对劲,连忙避让,两根针打在剑身上叮叮作响,一根针擦着面皮飞过,脸上顿时有血珠儿滴下来。早就知道这书生惯使暗器,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交起手来,还是躲闪不及。书生扇子又一抖,嗖嗖嗖,又是三根银针,秦让把自身潜能发挥到极致,蛇形走位朝书生奔去,几次暗器终于再没能伤到他,待奔到书生跟前,提剑便刺,书生纸扇一晃,剑锋倾斜刺了个空,正欲再刺,书生突然发难,一只手猛地捏住了秦让的脖子,旱地拔葱一般把他提了起来。被提在空中,秦让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本能中再刺出一剑,握剑的手腕却被书生一把握住,再被一抖,手腕吃痛,剑也随即脱手。玉面书生捏着秦让的脖子,像是提着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鸡,他缓缓朝三得走去,问:“道衍先生的门下,就这么点本事吗?”
三得摆摆手:“他不是庆寿寺的人,若是庆寿寺的人,随便一个扫地的都能把你收拾了。”
玉面书生嘿嘿一笑表示不信:“既然不是庆寿寺的人,那他的性命也就无所谓喽。”
说完,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秦让呼吸不畅,面色通红,挣扎着拍打起书生的手。三得和胡不归走向书生,边无所谓道:“杀吧杀吧,反正不相干的人而已。”
待走近了些,三得突然虚晃一剑,吸引住书生的注意,胡不归趁机晃动身形,出现在了书生身后,玉笛一点,书生整个人便僵住了,秦让从书中手中挣扎开,掉落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疯狂咳嗽着。书生被点了穴道,稍一动便全身剧痛,他眼珠转动,骂道:“果然是道衍的弟子,只会使些下作手段,若是拉开架势真打一场,谅你们绝无半点胜算。”
七星阵的四人已经残废,三人从地上跳起来举刀冲向胡不归,胡不归瞬间挥笛三下,三个人脑袋上淌下血来,软塌塌倒了下去。三得走到书生面前,解开了他的穴道,道:“怕你死的不明白,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书生活动了一下肩膀,端起扇子对着三得,道:“好小子,你别后悔。”
说完握住扇子杵向三得,三得仰身躲过。书生一击不成,扇子脱手马上打开成扇面,飞旋着从脑后击打向三得,三得再次低头躲过。书生接过飞来的扇子,故伎重施,三得不耐烦了,心说你也没啥新新招数了,就这样吧,提起一拳,直接怼在书生胸口,书生好像被大锤抡中,刚才还前倾的身体瞬间倒飞出去,横横摔在地上。三得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书生,此时书生胸口淌满了血,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行了,三得一手抓起来书生的领子,另一只手握起了拳头。秦让从地上捡起了剑,喊了一声:“别杀他!”
三得和胡不归同时看向秦让,秦让晃晃悠悠提着剑走到玉面书生面前,拿剑抵住了他的喉咙,贴近了脸恶狠狠道:“白玉飞,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隐姓埋名十几年,还能有人认识自己?书生喘着粗气,喉咙里呼噜着问:“你是谁?”
秦让呵呵一笑:“秦萧的儿子,秦让!”
说完手上用力,把剑尖刺进了他的喉咙,尖拔出来时,血水溅了他一脸,随手一抹,就成了一张大花脸。没人笑他,胡不归搀扶着秦让,三人继续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