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宫听眠晃了晃她和喻星垂十指相扣的手,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十分挑衅地看向宫明染。“明染,不要惹你爸爸生气了,乖乖跟你爸爸认个错,搬回来吧。”
继母秦觅秋起身将宫修德劝回沙发上,转而温柔劝道,“宫家的女儿成天住外面算怎么回事,把你外公的集团安心交给你爸爸,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宫明染冷冷地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女俩,心底的恨意烧得更加猛烈。三个月前,她的母亲意外去世,小三秦觅秋带着她的一儿一女登堂入室,她只能依靠外公过活。可外公最终还是被这几人气的心脏病突发,现在这帮人竟又打起了外公公司的主意。实在可恨!她嗤笑道:“一个小三,一个私生子,你们怎么有脸在我面前出现?”
秦觅秋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宫修德大怒,抬手就想打宫明染,“你闹够了没有!”
秦觅秋见状,连忙攥住他的手,急道:“修德不要,明染她才失去妈妈不久,所以才会激动了些——”宫明染厉声打断她:“闭嘴,你不配提我妈妈,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杀人凶手配站着提起死者!”
“明染,你妈妈的死我不是故意的……”秦觅秋脸色白了几分,“我只是想让听眠和清和能够认祖归宗……”“死小三!你明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故意拖儿带女找上门,逼正宫让位。”
宫明染怒不可遏,“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宫听眠哪能忍受自己母亲被骂,当即讥讽道:“姐姐,你妈自己身体不好怪谁?说几句话就心脏病突发不治而亡,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宫明染怒火中烧,猛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宫听眠脸上,“和你们没关系?男的出轨二十多年,女的知三做三,生下私生子私生女,合起伙来谋财害命,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事要我给你们宣扬出去吗!渣男贱女,杂种,看到你们我的眼睛都会想吐!”
“你放肆!”
宫修德气急败坏,火冒三丈,她竟敢当着喻星垂的面把这些事爆出来,他的脸面简直被按在地上摩擦。他大步跨上前,抬手就想打她,喻星垂拦住眼疾手快拦住他,“宫伯父,明染她还小不懂事,说话难免……”“我说的有错吗!”
宫明染瞪向喻星垂,眼神凶狠,可她的眼底深却是浓浓的失望和化不开的悲伤。她不仅失去了妈妈,继承人的身份,也失去了喻星垂。青梅竹马的情意,终究抵不过利益。她和喻星垂本来已经订婚了,再过不久就要步入婚姻殿堂,喻家却在得知秦觅秋上位后火速退了她的婚约,转而让喻星垂和继妹宫听眠订婚,让她成了整个上流社会圈子的笑话。而喻星垂没有一丝反抗。他这个人温润如水,克己复礼,从不逾矩,可正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也从不会违抗家族的安排。她和他之间的那点情意和他的家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这三个月来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她这朵温室里的花朵受到了彻底的摧残。她不再是一朵娇贵的花,而是悬崖边上野蛮生长的杂草。往事不堪回首,宫明染收回飘远的思绪,冷眸看向宫修德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立刻收手,不要妄图占有外公的公司,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宫修德气的脸上的两坨肉都在颤抖,推开喻星垂想追上去,又被喻星垂拉住,“伯父,消消气,明染她才失去妈妈没多久,正难受,难免说话冲了些,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喻星垂都开口了,宫修德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便顺着台阶下,“哼,这个不孝女。”
宫听眠听着喻星垂为宫明染说话,心里十分不舒服,不开心地看了一眼秦觅秋。秦觅秋眼神示意宫听眠稍安勿躁,然后抬头看向宫明染房间所在的二楼,原本温柔的眼神忽然变了变,藏着锐利的寒光。宫明染拉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径直离开,眼神都没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喻星垂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含着浓郁的悲伤,终归是他护不了她。“喻哥。”
宫听眠不满地喊了一声,喻星垂看宫听眠的眼神太刺眼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喻星垂收回目光,回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我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这就是他今天来宫家的目的,也是他妈交代给他的任务。“好呀好呀。”
宫听眠瞬间开心,笑得眉眼弯弯,她的长相温柔甜美,笑起来颇为动人。喻星垂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转头跟宫修德和秦觅秋告别,“那伯父伯母,我就先带听眠离开了。”
秦觅秋笑着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离开的路上,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宫明染拉着行李箱迎着大雨前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掩盖住了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心脏像是被凌迟一般,很痛很痛。“妈妈,我好想你。”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和难过,低声的呼唤她的妈妈,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让妈妈哄她抱她。可是,空荡的路上,没有人回应她。她抱着身体蜷缩在雨中,温热的泪水合着雨水漱漱滴落,偌大的世界,她形单影只,三个月的悲痛和委屈,压抑和折磨无处诉说。她像是无家可归的成年流浪猫,没有妈妈,也没有家。在倾泻而下的雨声中,她放肆地大哭,肆意发泄心中郁积多时的苦闷。等到眼泪流干,她直起身体,擦了一把脸,继续前行。前路坎坷,她一往无前。因为,她还有外公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