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昨晚的回忆,猛地坐起。“阿染,怎么了?”
男人握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
宫明染抬头看着时闻野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时闻野心疼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安抚,“不哭了,没事了。”
“我,我没有……”宫明染抓紧他胸前的衬衫,哽咽地否认,“我没有和他,没有。”
她昨晚惊惧过度,回家的路上就昏睡过去了,没有来得及解释,她怕时闻野会误会。时闻野抱紧宫明染,低声道,“我相信你。”
就算真的发生了,他也只会陷入深深的愧疚,让北墨付出代价。如果他早一点看到消息,早一点赶过去,宫明染就不会受到惊吓。宫明染靠在时闻野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周初云鲜血淋漓的脸在眼前闪现,她睁开眼睛,手不自觉地抓紧时闻野的手臂,“阿野,周初云怎么样了?”
提到周初云,时闻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阴霾遍布,“死了最好。”
“什么?”
宫明染瞳孔一震,“她死了?”
“要真死了还算干净。”
时闻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放柔几分,“在医院。”
“你要怎么处置她?”
宫明染问。“处置。”
长长的睫毛遮住时闻野眼底情绪,只有唇角勾起的冷弧透露出男人的冷情,“她如果是单枪匹马想和北墨同归于尽我还敬她几分勇敢,但她竟敢拿你当诱饵。”
男人抬眸,眼底迸射出慑人寒光,“她必须付出代价。”
这一次,周初云必定彻底滚出他的生活。宫明染试探地问,“你要怎么做?”
“这些事我会解决的。”
时闻野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掌,“你不用操心。”
“无论如何,给她一条活路吧。”
宫明染垂下羽捷,平静地道。“……”时闻野剑眉微蹙,语气略有不悦,“阿染,你对她……”“我不是圣母。”
她说,“只是身为女性,我同情她。”
她明白立场不同,没有标准的对与错,周初云为了活着,为了仇恨空降于她和时闻野之间,她恨,也厌恶。可同为女性,她也同情周初云,仅此而已。更何况,这次事件过后不用时闻野说,她也明白周初云不可能再占着时家少夫人的名号,甚至也不可能继续住在羲和园。得罪了时闻野,又加深了和北墨的仇恨,活着对周初云来说,未必是好事。只是那些好与坏,与她无关。时闻野静静地看着她,两秒后长长的叹息,“阿染,你的善良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他原本是想设个局直接把周初云丢给北墨,也省了两个家族之间的牵扯。可他的阿染……算了,老婆的话还是得听。“好,听你的。”
时闻野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无奈地道,“但愿她能领你的这份情。”
“无所谓,本来也不是为了回报。”
“这可不像优秀的商人说出来的话。”
“商人逐利,也要积德行善啊,不然哪天就遭报应了。”
“有我在呢,报应轮不到你。”
宫明染忍不住笑了一声,捧着男人的俊脸,戏谑地问,“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嗯?”
“背着你做的坏事。”
时闻野眯了眯眼,拉着女人的手掌往下,低声道,“你不在的时候,还是得靠我自己解决。”
“那看来午饭得让厨房做一个韭菜炒蛋,再来一个炒腰子了。”
时闻野眼睛危险地眯起,直接把女人按在身下,低哑地问,“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男人那事做多了,不是会……唔。”
被挑衅的男人身体力行,以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女人他行不行。……医院。安静的病房里除了两个相对无言的女人,便只剩下沉沉的压抑。周雨的眼睛红肿不堪,明显痛哭过,她看着双目呆滞无神的周初云,心底如针扎般痛,责怪的话哽在喉口,怎么也说不出口。病房里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时老爷子和老太太推门而入。周雨赶忙擦了擦眼泪,起身迎上二老,“您二位怎么来了?路途遥远的……”“小雨。”
老爷子在床前站定,话是对周雨说的,目光却看着周初云,“昨晚的事,是真的吗?”
“是。”
周初云表情有了变化,“昨晚的事是我做的。”
病房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周雨捏了捏拳,试图辩解什么,“初云是报仇心切,她……”“我理解。”
老爷子长长地叹息,“可是,你不应该利用宫明染,她首先是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其次才是闻野的爱慕者。”
“时爷爷。”
周初云脸上没有血色,全是病弱的苍白,“我既然做了,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很感激您这几个月来的爱护,您只需要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以后周家和时家恩情两清,再无交集。”
“什么!”
周雨震惊地看着周初云,“初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时爷爷,我姑姑就拜托您了。”
周初云目光直直地看着时老爷子,带着恳求,“我姑姑什么都没做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时总想必能够允许姑姑继续接受时家的庇护。”
“初云,你闭嘴!”
周雨怒火中烧,眼里冒出浓浓火焰,“时家不会不管我们的,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周雨看似很有底气,其实她早就慌了,宫明染是什么人,周初云敢明目张胆地利用宫明染,时闻野就敢十倍报复周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