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热——这是谢清持现在唯一的感受，乔素素每多说一个字，他就感觉周身仿佛又燃起了一把火，耳朵红了一片。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上，居然也浮现两抹可疑的红云。大人害羞了！师爷惊奇的发现这一点，瞧着乔素素还在噼里啪啦不停嘴，又看着大人越发红的耳根，心脏狂跳。这、大人您冷静一点！“咳——行了，问不出来，倒也不必如此惊讶，估计是李香兰还没资格知道这么多。”

谢清持听不下去，轻咳一声打断了乔素素后面的话，随即抬眼扫了师爷一眼。师爷心领神会，赶紧将话头截了过来，干笑道：“乔姑娘，大人说的是，那李香兰哪有资格知道这般机密的事？乔姑娘，我家大人还有公务要处理，小人送您出去吧？”

乔素素却误会了，以为自己问的太多，当即乖巧闭嘴。“那好吧，大人，那我回去了，那酒席……你自己小心着些，赵财主太过阴险，定是没安好心，我先回了。”

或许是乔素素语气中不经意露出来的失落，也或许是谢大人自己的错觉。看着乔素素低头睫毛挡住眼底情绪的小脸，谢清持突然有些不忍，突然开口道。“你若不放心，酒席你也来如何？正好借着送酒的由头。”

“真的吗大人！”

乔素素猛地抬头，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谢清持嘴角微勾，“嗯。”

师爷简直没眼看，偷偷瞄了一眼后扭过头去，表情无奈。大人，您太松懈了。别忘了乔姑娘身份可疑啊！得了入酒席的资格，乔素素心情愉悦的离开县衙，到了大门口还忍不住回头对守门的衙差笑。“差爷大哥，县太爷真是个大好人！”

说完不等冷面衙差回应，就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的离开了。面瘫衙差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他家大人是大好人？想起大人训练他们爬沙坑，背着沙袋跑山脉，亲自带队抓山贼的冷血模样，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哎——又是被大人美色所惑的小姑娘。“大人，您方才……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乔姑娘报信固然值得赞许，可她身上疑点重重，您就把私盐这般重要的事告诉她，会不会不妥？”

师爷说的很委婉，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您过份了啊！谢清持眸光微动，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后背着手，俊脸上挂着高深莫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宴席既是撬开私盐消息的口子的机会，也算是对乔素素的试探。”

师爷信以为真，惊讶问：“大人的意思是——”谢清持将视线挪到屋外，幽幽道：“宴席上，我亲自试探乔素素。”

……青山县最大的酒楼今日十分热闹。客人还没到，前堂伺候的小二，后厨掌勺的大厨，就连平时只打算盘、动嘴指挥的掌柜也得亲自迎客，个个像陀螺，忙的脚不沾地。乔素素便是在此时过来的，牛车上绑着几坛子青梅酒。乔二跟着送货这么些时日，也练出来了，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二哥，你去找掌柜的交接，就说是大人要的酒，我进去瞧瞧。”

乔素素看着二哥交代，她自己想趁着酒席开场前探探路，顺便去后厨转一圈，到底是入嘴的东西，免得谢恩人不小心着了道。乔二想着大哥几日前特意嘱咐的话，对谢大人的心情相当复杂。他不像大哥觉得小妹高攀谢大人，他是觉得两人压根不般配！牛和马能一起下崽吗？咳咳——他当然不是觉得妹子和谢大人是一对畜牲……哎，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俩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可小妹对谢清持的事这般上心，送几坛子酒都得亲自来，还要蹭上这死对头赵财主准备的酒席，不是真对谢大人有意思吧？乔二正纠结呢，被酒楼掌柜给喊回神了，身边却早没了妹子的身影。哎！妹大不中留啊！乔二被掌柜拖住，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便笑容热情帮忙卸货。“哎，你瞧，那女的不是——”一根柱子后面，两个小二正嘀嘀咕咕，目光都锁定在“鬼鬼祟祟”进来的乔素素身上。其中一个小二皱着眉，对着旁边人道：“我去通知赵财主，你盯着她。”

话落，几步绕到后门跑了。乔素素走了几步隐隐察觉不对，下意识回头一看，却只看见各忙各的小二，便也只当自己的错觉，朝着各处角落扫视而过后便去了后厨。却没看到一个小二飞快跟上……乔素素逛了一遍后厨，还随便抓了几个帮忙的杂工小二打赏银子问了话，都没啥发现。犹豫片刻后，便准备上酒楼二楼的雅间瞧瞧，比起楼下的忙碌嘈杂，二楼倒是清幽不少。但是走廊尽头，乔素素隐隐听见了些动静，下意识便走过去了。“吱——”“姑娘，您走错了吧？今日本酒楼被财主爷们包了，外客不得入内，您是不是得下去啊？”

乔素素才推开一条门缝，身后就传来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将手缩了回来。转过头，乔素素强作镇定笑，“哦，我没注意，原是想来瞧瞧酒楼的雅间如何，也准备包下一间待客呢，既是已包出去，那便算了。”

小二嗤笑一声，抬着下巴，左手往旁边一示意道：“姑娘请吧？”

乔素素没有计较，轻笑一声便走向楼梯，不过脸上笑容却敛了几分。时间很短，她是没从门缝里看见什么，但她闻到了驳杂的脂粉味儿。赵财主啊赵财主，你到底想做甚？不会是想给谢大人塞女人吧？这个猜测一起，乔素素莫名不爽，这感觉仿佛她都得小心对待的皎洁白瓷，别人居然敢随意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