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听，可依旧惊艳不已，甚至能品出更多余韵。一曲终了，乔素素轻松一笑，收回手对着二人点头，主动开口，“小女子献丑了。”

秦掌柜和白沐川皆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开始鼓掌夸奖。乔素素听着二人的好话，并未放在心上，她一心注意着秦掌柜的变化。很好，确实比方才松懈了——乔素素趁热打铁，借口想请秦掌柜品尝青梅酒，同时给白沐川使了个眼色：白老板行个方便？白沐川心领神会，知道乔姑娘是有话要与秦掌柜单独谈，于是善解人意起身说亲自去备青梅酒便离开了。乔素素与秦掌柜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酒水和精致的菜肴，可没人把心思放在吃的上面。到底是乔素素想打探消息，所以便主动起了话头，“秦掌柜与白老板都是雅致人，说实话，我这凤求凰很难找到能听懂的人了，今日我可真高兴。”

秦掌柜举杯道：“曲高和寡，乔姑娘天赋异禀，心思玲珑，今日能闻此音，是我之幸啊，乔姑娘，我敬你一杯！”

乔素素心情愉悦，便也举杯回敬。不过酒杯空了，才轻置桌面，乔素素的手便抖了抖。原因无他，只因秦掌柜说的话。“在下冒犯两句，乔姑娘与县太爷谢大人交情不浅吧？”

秦掌柜说这话时，那双睿智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乔素素。这秦掌柜认识谢大人？不知对方所谓何意，乔素素只能微笑试探开口，“交情不浅不至于，不过大人帮了我许多，于我有恩，勉强算的上有几分面子情。”

不承认，却也不否认。乔素素的回答很谨慎，因为她不确定眼前这位秦掌柜的话，到底有何深意。对于乔素素的回答，秦掌柜没有表示质疑，只是平地丢了一道惊雷。“乔姑娘过谦了，我前几日见过谢老，也就是谢大人的父亲，他与我说起过乔姑娘，夸乔姑娘有颗七窍玲珑心，待在谢大人身边，他很放心。”

谢老？秦掌柜与谢大人的爹认识！乔素素这下是真的惊到了，这都是什么缘分啊？原本是想打听有没有可疑的人，谁知道误打误撞说起了谢老爷，乔素素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接。她无意打听谢大人的私事啊。乔素素沉浸在惊讶中，完全忽略了秦掌柜话里的意思。可秦掌柜似乎听了一曲过瘾的曲子，对乔素素的防备确实松了几分，喝了两杯酒后，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乔姑娘，你既和谢老打过交道，我听说当时谢大人也在场，定是也看出这父子俩的一些微妙之处了吧。”

微妙之处是指关系不好吗？乔素素想起上次谢清持对谢父的态度，胸口莫名有些闷闷的。谢大人那么一个人品端方的人，若不是有什么原因，不可能对亲生父亲是那种态度。似乎看出乔素素的沉默代表了默认，秦掌柜表情惆怅的喝了一杯酒后，又叹了口气，突然道。“乔姑娘，我从谢老那里知道，你与谢大人不是外人，或许在这件事上，可以多劝劝他，当然，这只是我作为知情人的一点小小的请求，乔姑娘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乔素素笑容尴尬，“秦掌柜，我与谢大人的关系可能与您想的并不一样，他们父子间的事我其实不知——”“乔姑娘，你若想听，我便告诉你。”

秦掌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乔东家笑容僵在脸上，理智告诉她该非礼勿听，大人既不说，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得尊重大人的意愿。可私心里，乔素素是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抓耳挠腮的那种急切。索性秦掌柜十分配合。他不等乔素素做出听或不听的艰难抉择，便自顾自的开口，将谢家父子关系微妙的原因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多年前，谢老与谢大人之间……”她听了！她居然真的听了！月明星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乔素素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表情懊恼不已，她居然真的乖乖听着秦掌柜把谢家的秘辛说了。她不该听的——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怪她啊？乔家兄弟等妹子一出来，就发现妹子不对劲儿，此时已经在大路上，又没旁人，二人便忍不住了。乔大皱眉问：“妹妹，你这是咋了？表情这般不对，莫不是那姓白的欺负你了？”

听出大哥语气中夹杂的真火，乔素素猛地收回神智，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大哥你别胡思乱想，白老板是请我去教琴的，供着我还来不及，为何要欺负我？”

乔素素说的一本正经，表情也不似做伪，于是乔大便没继续追问，只是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妹妹，你可不能骗人，你方才从曲子坊一出来，表情就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了？”

乔二沉不住气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