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本座当成傻子！10个融灵境都敌不过1位通识境，你3个杂鱼能奈她何？！”

幸好乔迪读过书，明白各个境界之间实力巨大的差距，当即斥责他。“仙仙仙长息怒！我等掌握有一门秘术，另加偷袭暗算才得逞！”

为了活命，杀手毫无保留。“哦，秘术？哪来的？说与本座听，兴许饶你一命。”

乔迪见过修炼者施展术法，但没见过真正的术法经文，想听听好涨见识。杀手嘴唇飞快地蠕动，每一个字都仿佛与后一个字连在一起，语速极快。（普）“这念的什么呀？他是不是用的外语啊？”

乔迪在里面听得满头黑线，感觉回到学生时代英语考试的考场。可是它转念一想：（普）“我一个刚开始了解修炼力量体系的人，像这种能帮助跨境界击杀的秘术，能听懂才怪！”

“世界”于是把杀手揪起来，不等他求饶，单手一通乱拳，直至确认他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才丢到地上。召回“世界”，乔迪方才走到窗前开窗，支好窗，它赶忙向后退几步，以免雨水沾湿衣服。站着等过4分钟，“白蛇”手拿一张光碟，在乔迪身后现形。翻出窗户，面对地上3个目标，茫然四顾。犹豫一阵，“白蛇”回头问乔迪：“哪一个伤得最轻？”

烂泥般趴在地面的杀手头子渐渐恢复意识，两腿无意识地往外幅度极小地伸展，手臂微微抬起。正好被乔迪看到，方便它在现实生活中感受书本的知识：（普）“不愧是修炼者，命真的硬！下次应该还用力点。”

“白蛇”向乔迪手指的方向走去，阴冷的气息临近，深深刺激到修炼者的灵感。他的呼吸立即停止，心跳跟着放缓，瞳孔放大。连精神都陷入彻底的寂静，近乎完美地装死。“白蛇”朝他头踹一脚，见他一动不动，便抓住他的手腕，没有脉搏。翻过来看，胸口毫无起伏，双眼无神，雨水随意地流入鼻孔。“他死了。”

“白蛇”回头告诉乔迪。“放进去。”

乔迪不跟它多折辩，干脆利落地下令。后脑勺的皮肤在光碟的压迫下裂开，整齐的缝隙正好能让光碟插入。光碟隐入头颅，裂缝几乎在同时合拢。心跳和呼吸不受控制地恢复，他缓缓站起来。骨折的带来的痛苦仿佛不存在，他走到院墙边，足下一点，跳出墙外，忠诚地去执行“白蛇”给予的命令。“白蛇”回到乔迪身边消失，它趁机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普）“‘白蛇’光碟和命令的存在时间会算到96小时的替身召唤时间里吗？”

[召唤替身本身或是替身本身的一部分才会算入召唤时间。“白蛇”光碟属于经由替身能力创造的物体，不属于替身本身。]得到想要的答复，乔迪站在窗前等待杀手头子执行命令回来。雨仍不停，有人敲响前院的大门。乔迪走到客厅，召唤“世界”去开门。杀手头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2个捕快在两边押着他，并领着数名戴斗笠披蓑衣的佩刀捕快，带着一身水，快步拥进乔迪家里。一见乔迪，他立马跪下，两名捕快都拉不住，只顾磕头道：“仙长，官人已找来了！感谢仙长指明正道，指引我等伏法自首！”

“同伙和受害人都在后院。”

乔迪下巴微抬，指向卧室。3个捕快进去查看，留在客厅的3个人中，两个人把跪在地上的罪犯拉起来，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人对乔迪躬身作揖：“仙长，小生赵正德有礼了！”

乔迪上下打量起他们的衣着。相比叶家两人所穿的官服，眼前这些佩刀捕快明显级别更高。制服的样式没有明显的不同，都是蓝色长袖，下摆长至小腿。唯一的区别是胸前所绣的图案不同。赵正德胸前绣的是海浪和跃出水面的海狮，两位手下胸前的是在水中巡游的鲨鱼。乔迪点头，赵正德直起身来，对于乔迪有些冷淡的态度没有意见。乔迪邀他坐下，赵正德询问起案件具体的经过。尽管杀手头子被“白蛇”的能力影响，已经全部招供。除了涉及自身的秘密，乔迪都如实说出。把闻到血腥味改成听到响动，“世界”穿墙制服的过程简化，换成更能凸显实力的“镇压”。前去后院的3人，押着剩下两个手下来到前厅。见捕头正和乔迪谈话，1个捕快不声不响地走到赵正德旁边，靠近他耳语几句。听完捕快的话，赵正德微微点头，捕快随即大步迈出房门。（普）“这事后面估计得闹得挺大，不过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捕快对赵正德耳语的内容，坐在对面的乔迪自然听得见，心里思考着后续可能的发展。“……然后这个歹人把列位带来这里。”

听完乔迪修改过的内容，赵正德沉吟不语，客厅中一下子沉寂下来。前院草坪上的水潭被多名捕快踏过，发出的声响让乔迪转向前门，踩水的声音在后院终止。“赵捕头，这是？”

乔迪话音刚落，房门打开，另一个高大的捕头走进来，拿下斗笠，将水甩到地板上。乔迪看到他的身后，院门敞开，不断有捕快快步跑进院子，直冲后院。“小生同僚，陈建宁。”

赵正德站起来介绍到。陈建宁对乔迪问了声好，便把目光转向被押在一边的杀手们。对身后的下属使个眼色，即刻有人冲上前，解开绑缚3人的麻绳，换成更加坚实的白色绳索，将双手反绑，揪起来往外带。“3个融灵境你不用灵索，疯啦？”

陈建宁丝毫不顾忌外国人在场，语气严厉地质问赵正德。“事情匆忙，未曾带得。”

这话令赵正德十分不满，敷衍着回答。说罢，他转对乔迪：“仙长，我旅江小城，人才忒不济！仅有官衙仅我两个捕头融灵境，担心路上出事，麻烦跟随一段！”

“好！”

乔迪倒乐意和官方人员接触，虽然它不可能进入体制内工作，但是如果能跟官方人员打好关系，就能接触到更多修炼界的知识。后院里的捕快收殓好死尸，用担架抬到前院。2位捕头随即戴好雨具，向外走去。乔迪跟他们走到门口，雨水浸湿靴子，令它犹豫一会儿，才走到外面。乔迪与2位捕头走在最后，雨水落地的声响是路上唯一的声音，不论是押送的差人，还是偶尔碰见的路人，都不敢言语。以至于气氛十分沉重压抑，乔迪脑内不禁幻想某栋房屋背后，窜出好些手持利器的歹人。而见到押送队伍的路人，全都远远避开，同时加快脚步，仿佛慢一步就会被砍死。这种气氛迫使乔迪一心一意地记忆路线，直至来到旅江县衙前方，早有一队捕快在门前等待。其中甚至有一名披甲持械的军官。“仙长，此乃城卫军周统城尉。”

赵正德介绍道。“嗯，你好。”

乔迪用手擦去流进眼里的水，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面庞黝黑，皮肤粗糙，浓眉大眼，披铁甲，握长枪。周统上下打量这个浑身湿透的怪人，不肯相信它具有击败3个融灵境的实力，转身推门：“外面雨大，列位进屋再谈。”

乔迪站在原地不动，捕快们与二捕头走进门，赵正德见乔迪不动，就招呼它：“烦仙长来小衙一坐，有事须讲。”

跟他们走入一间大堂屋，里边有侍者拿过周统的兵器、二捕头的雨具和湿外套。乔迪也脱下湿透的外套和手巾，也递给侍者。“来，坐。”

周统为乔迪拉出长桌边的椅子，2个捕头分别坐在乔迪左右，周统坐到他们前方。“3位请我来有什么事？若是道谢便免了，擒那些个歹人不过举手之劳，严明法度罢了，不足挂齿。”

乔迪边说，边向后靠，翘起二郎腿，语气淡定。“听口音，仙长非本地人？”

周统恭敬询问。（普）“是的。”

“上国强者，既明事理又守法度，不似我边地小国，平常人等有些力量，无不为非作歹，目无王法。惭愧惭愧！”

“家乡人崇尚法治，所以看不惯狂徒逍遥法外。”

“当真是上邦大国呀！我朝廷有心招纳天下强者，只恨空有此心，鲜有强者肯为国为民出力。仙长修为高深，又有正义之心，敝人实在佩服！今我擅作主张，斗胆问一句，仙长可有意在我县衙处，挂个奉请之名？”

奉请？什么东西？乔迪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它感觉这对自己有好处，便闭口不答，等对方给自己解释。见乔迪不打话，周统面带微笑招呼侍者，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对乔迪说：“仙长不必急切，此事可细细考虑。做或不做，随您尊意。”

他话音刚落，刚刚吩咐的侍者拿个小布袋过来递给乔迪。乔迪用手晃一下，发出铜钱碰撞的清脆声。“一点薄礼，聊表寸心。”

周统站起来，“县衙时刻恭迎仙长。如您做好决定，随时可来。来人，备车，送客。”

县衙所属的四轮马车，在雨中的城市飞快行驶，车夫凭空甩动鞭子，发出一声脆响。马车停在乔迪家门口，赵正德撑着伞，送乔迪进家，彼此告别。之前捕快进来留下的水迹还没干，它靠在椅子上，慢慢解开袋子，把钱倒出来，摊开来数。11铜11帛。乔迪难掩兴奋，喉咙深处不停冒出咯咯声，笑颜如花。卷好的帛钱它放在桌上，剩下的铜钱放进床底的布包里。稍微高兴一下，乔迪回到无事可做的状态。拿下手巾，把手甩干，它接着坐在书桌前，一边阅读新的内容，一边回忆学过的知识。新一天的太阳升起，雨过天晴。昨天一名通识境的死亡并未对旅江城百姓的生活造成丝毫影响，一切依旧。早晨快乐的懒腰之后，乔迪下床后趴到地上，坐起来拿出布包，取出所有铜钱，嘴里念着数字。数字延续到41，乔迪畅快地呼出口气，重新包好。手伸进外套里，抓出沓帛票，略略数数就重新收起。不在家里过多逗留，乔迪直奔城西的集市，走进一家成衣铺。大早上的还没有人光顾，店铺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台子，台子边有十几名师傅或坐或站地劳动。墙边和天花板的木棍上挂有大量布匹。“客官，拿衣服的？”

台子边，一名戴蓝方巾的妇女站起，迎上前来。“不，我想做套新衣服，加上头巾和包手的一起。”

乔迪告诉老板娘，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鞋。鞋也该买双新的来换。老板娘为乔迪量好尺码，问明对衣服的要求，去到台子边，弯腰边写字边说：“总共35帛半。”

“比我想的贵。”

乔迪数着钱，苦笑一声。“儿子，‘凭’字咋写？”

老板娘朝里喊一声，“哦，像这样店里定做肯定贵点。小伙子忙干事，家里婆娘不帮做？”

“呵，结过婚了。”

乔迪说得很小声。老板娘写好完票据，连笔递过来给乔迪：“两天后来领衣服，在这签个名按个手印。”

乔迪仔细看看内容，票据上写明了交易对象、时间、地点和金额，除了留下来签名的空当，纸条最下方还有一行印上去的字，――旅江县衙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