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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可怜少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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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竹清远正在屋顶散步,闻得此声险些栽倒,心里已有计较——日后惹谁都不能惹风夜灯,简直把狭隘二字用到了极致。回过神的风夜灯此刻倒纳闷儿了:“他说我小气,岂非也在说你了?”

梅君鹤坐倚着柱子,懒散地看过来:“有一次,他与墨倾出楼执行任务,他负责下 毒,但是出行中把我给的毒 药弄丢了。那药本就不好制得,是以他再次求药时,我没有再给他,而是亲自替他解决了那人,后来他被楼主训斥,于是,我便被他记了数年。”

风夜灯不乐意,又冲远处喊:“竹清远,小心眼,冤枉人,不要脸!”

竹清远唇角抽搐,不由得仰天长叹:“这姑娘内力也长得太快了,如此之远还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梅君鹤听到了竹清远的感慨,他心中有高兴亦有担忧——高兴风夜灯日后可自保,担忧她会为世态所累。毕竟,不论江湖朝堂,皆是树大招风……风夜灯在他怀里欣喜万分:“小野鹤,清茶现在已经没事了,等秦枫和清茶带母蛊回来,你终于不用再受尽折磨了,也终于不用等死了……”说着,她喜极而泣:“到时候,等你的蛊毒解了,我们就生一堆小孩,我喜欢女孩儿,到时候我跟你 要 个女儿。好不好?”

梅君鹤搂着她,揉着她的头发,轻叹:“不好。我听闻,女人产 子很是辛苦,我不想你受那么多苦……你若是喜欢女儿,我们便只要一个女孩儿。”

风夜灯懵逼地抬头:“可,你们不是应该尊崇 传 宗 接 代的么?”

梅君鹤笑了:“我们可以招 婿啊!”

风夜灯喜笑颜开,紧紧 抱住他:“那好,就先感谢你这么体谅我啦!”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像小孩子:“小野鹤,我们现在有希望了,我们以后会向着幸福出发!”

梅君鹤笑了,夙愿有望得尝,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说,竟生生落下泪来:“是,未来我们会幸福的。”

他终于,也可以说未来了啊!风夜灯感觉到头顶变得有些湿润,抬眼看见那张俊逸的脸庞挂了两行清泪。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又哭又笑地给他拭泪:“小野鹤,不哭,我们都不哭,都不哭。”

梅君鹤抬起手,摩挲她的脸颊,指腹轻柔抚过:“莫哭,我在。我不哭,你不哭。”

风夜灯突然大笑:“我们是在说绕口令么?太搞笑了吧!”

梅君鹤揉了揉她的头发,牵着她慢慢走向后院:“我们去看看那对大雁。”

小院里搁着一口水缸,里面的小鱼儿活跃地穿梭于水草间,水缸旁边的铜盆里压着一块小石头,不时钻出几只虾子。雄雁叼了一只虾,送与雌雁的鸟喙旁,啄开雌雁的口,喂了进去。往复几次,见雌雁不再张嘴才停住,然后自行叼了鱼儿吃。“那只雌雁真幸福!”

风夜灯抱着双膝坐在飞檐上,借着灯火明灭,看见这一幕深情,不由感慨,“让我想起了那首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

梅君鹤坐倚在翘檐上:“你写在书里没?”

风夜灯笑道:“有,因为不能写我们那里的朝代和诗词作者,就只能写‘无名氏’,所以你没注意到!”

梅君鹤懒散地侧躺在屋顶,长发随意地落在青瓦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玉葫芦,咽了一口酥油饮:“那你念念?”

风夜灯亦躺在屋顶看着灰蒙蒙的天,轻声吟诵着:“乙丑岁,赴试并州,首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梅君鹤斜躺着,微微蹙眉:“只听闻大雁忠诚配 偶,却不知,竟会如此感人至深。”

风夜灯将双手垫在脑后:“《摸鱼儿·雁丘词》,金代,元好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去,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她又念了下阙,念罢,冲着梅君鹤笑:“你准备何时给雌雁再换药?”

梅君鹤疏懒地望了一眼小院:“待天明吧,今夜且让它们依偎安歇。”

风夜灯瞥过去,雄雁将双翼展开,护住受伤的雌雁,躲在角落的小窝棚里。睡前,雄雁还将自己身上的鸿毛扯下了不少,为雌雁铺在那层薄薄的小垫上。远远望去,角落的光线已经很暗,但仍旧看得清,雄雁并未入眠,反而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为雌雁守夜。风夜灯看着看着,便落下泪来:“小野鹤,我觉得你就像那只雄雁,总是护着我。”

梅君鹤已坐到她身侧,轻轻拥着她,眼中波光流转,犹如天上的星辰,碎了一地:“夜灯,我会永远护着你,不论身处何时、何地。今生今世,此诺不变。”

风夜灯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是应了这承诺,坚定有力。只是啊,那时候的她没能听懂,没能听懂,那前一句话究竟是何意!以致于,后来那么多年,孑然一身,亦不觉悲凉、不觉愧悔。二人相偎良久,风夜灯已经在他温暖的胸 膛睡熟了,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是幸福和希望,更有一分满足。梅君鹤久久地望着她的脸,蓦然俯身,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夜灯,我鲜少被亲情厚待;而你,不曾被爱情善待,我们走到一起,还真是注定的缘分!”

半晌后,他又叹道:“只可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如此单薄脆弱……倘若有来生,你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该多好啊!”

风夜灯在梦里笑出声来:“君鹤,莫非我们现在不是一对普通夫妻么?”

梅君鹤蓦然一怔:“你睡着,还是醒着?”

风夜灯并未再回话,只在他怀里又缩了缩。梅君鹤总算松了口气,将她送去卧榻,才来至莫问亭,对着夜空轻叹:“出来吧。”

一个妖冶无比的女子披着红装从天而降,笑容肆意张扬:“主公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这女子不见得如何倾城倾国,也值得主公这般小心翼翼?!”

梅君鹤面无表情地睨了女子一眼:“我的事,岂容你来置喙。”

女子冷哼一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主公的手段够狠,她还不想被主公直接当废品扔了。梅君鹤不再啰嗦:“究竟出了何事?”

南眸子一沉,随手便扔来一物:“我怀疑有人动了红楼和临天阁,这两个地方的银钱流向有问题,我跟震阳商议过,少了许多。会不会是谢文墨干的?”

梅君鹤细细翻阅几张便冷然道:“看来,令江湖还真是闲的太过了!”

南有些不大理解:“不是谢文墨!?”

梅君鹤将账簿搁在身边:“谢文墨如今不过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同地护法、北长老,一并去拿下令江湖的江湖山庄。”

他起身的瞬间,身上凌厉的气势将栖息在檐下的飞鸟都惊得振翅挥出。谢文墨太会找靠山了,居然跑到了豫地——要知道,江湖上的势力本就分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西面为天下第一毒帮梅帮,东面以江南三大世家为主要支撑,中间则是中原地带作为枢纽,至于岭南谢门,那是世外之人的存在,谢文卿这些年根本没有理会过内地的江湖纷争。梅君鹤背对着南,简单地吩咐了四个字:“不得有误!”

南凤眸一瞥,恍若惊鸿:“定不负所望!”

梅君鹤见女子已走,便传音数里:“记得顺手解决那些个双面人!”

远处传来一道冷哼:“何须主公开口!”

梅君鹤知道,南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心里还是很服气的,说到底当年收服她的时候,确实废了些功夫。夜灯只是个普通女孩儿,若说在外人眼里有何特别之处,许是因为她的身世,她是个青 楼女子,旁的人自然看不起她,唉,他虽然不许别人在夜灯面前说那些腌臜话,但很可惜治标不治本。很多时候他会想,到底是否应该跟夜灯在一起,如果是她跟别人,会不会更快乐更幸福一些?怎么说棹隐烟波的消息网还是太强大,想查什么人都是片刻之间,夜灯的事即便瞒住了大多数下属,却也无法瞒住三位护法和四位长老。可是他不可能因为别人的眼光就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二十多年了,从没有人待他这般真心和痴情,从没有人待他这般细心和体贴,这是手下和枕边人不一样的体会!思及此,他倒是笑了——也罢,夜灯说的对,谁还没有一点过去呢?他们如此看待夜灯,也无非是因为夜灯的武功并不高,没有什么过人的实力,值得他们为之效忠为之俯首称臣罢了!然后梅君鹤心中又多出了几条迅速培养人才的计划,夜灯的天分很高,可以试着练练《天山落雪》的内功心法了,对她的内力提升有很大的益处。这样想着,梅君鹤便风一般走到密室,取出那本搁置已久的武功秘籍,幽幽地叹口气,那丫头压力不够,只能由他鞭策了!夜灯,我想一直将你呵护在身后,可是我不能啊,我怕总有我照顾不到的时候,你若吃亏了,便一定是大亏!内室,风夜灯不知怎的就醒了,瞅着烛火开始发呆,她总觉得梅君鹤有心事,可是不知道怎么问,思来想去也不弄不明白,索性爬起来又开始打坐。竹清远夸奖她的时候她挺骄傲的,然而再回过神,其实自己的本事真的就一丢丢,随便来个什么武林高手都会送命的,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得意个什么!就这样胡思乱想地开始运气,丝毫未意识到行为中存在的危险性,当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才发现气息愈来愈紊乱,几乎不受控制地顺着经脉横冲直撞,两鬓汗流如水,像是随时要窒息般,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努力从榻上爬到边缘,径直栽下来。“嘭”的一声,风夜灯摔倒在地,胸口憋闷到极致,已经神情恍惚,听到模糊而熟悉的声音后,终于松了口气,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晕了过去。梅君鹤搭过脉后也是要醉了,将风夜灯扶起来坐在榻上,点了几处穴位,开始运气疏通她体内无处可去的内息,直至内力运行了三个周天才放下心,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窗户透来几缕晨曦,陡然亮起来的光度有些刺眼,榻上人抬手遮住眼睛。风夜灯缓启双眸,看见靠着床架子打盹的心上人有一瞬间的心虚,昨晚是她心不在焉才导致险些走火入魔的后果,练功时日不短了,居然还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真的是太可耻了!见梅君鹤睡得香,也不好打扰,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偷偷摸摸地来到厨房,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梅君鹤肯定都没睡觉,还是做点早餐犒劳一下他,免得等会儿受罚。她还真是不怕梅君鹤发火,可是梅君鹤从来没有对她发火,相反很温和,就是生气的时候也只是黑了脸,让她去扎马步,正因为如此,她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更不想扎马步。正当风夜灯在厨房折腾的同时,梅君鹤也睁开眼,其实他在风夜灯爬起来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不忍心罚她,也怕自己将最近以来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只能忍着。他想了不知多少遍,心中的两个小人儿打架N个回合后,起身走到厨房,瞅着风夜灯热火朝天地揉面,几乎是无意识地走过去帮她擦汗。风夜灯赧然一笑,双颊羞红:“我……我知道错了,我会更加努力练功的,这种情况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梅君鹤收了帕子,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好,吃过饭,我亲自指导你修习内功。”

风夜灯似乎听出了他的急切,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就不会给梅君鹤拖后腿了,她心里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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