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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君欲行边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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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一处幽静之所,白雪皑皑覆顶,一袭红衣似火,一抹黑色劲装利落。南自从几年前与凌风谷明面上打了照面,便明目张胆跟着冥夜,时时刻刻黏着自己的崇拜对象——天下第一女杀手,这次冥夜奉命送漆雕慕远的遗体来青都,并关注两家的情况随时汇报许闹,她也一同而来。龙燕二役有多惨,她也是身临其境的,说是尸横遍野也不为过,可她从没想到这些战役后失去丈夫的女子会如何,确切来说,应该是从未见过……她听到那些对话,太悲伤,太心痛了!分明已经二十八岁,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一边落泪一边无力地用拳头砸着冥夜的肩头:“冥夜,我好难过,好伤心,我好想哭啊!”

冥夜纵然再是冷血杀手,这些年跟着许闹也被渐渐暖化了,双目湿润,泪光闪动,将南揽入怀中,抚摸头发:“想哭,便哭吧~”南再也忍不下去,紧紧抱住冥夜,声泪俱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冥夜,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们那么坚强,我反而更难过?她们也都是女子啊,为什么……”冥夜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是舍不得花儿般的美貌哭泣,二是思绪飘远追想到一年多前:“我记得谷主当年救下薄公主后,圣上欲赏恩赐,谷主却说——陛下懂得,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和平的年代,只有和平的国家。没有人喜欢战争,因为当战争来临浥朝便是人间炼狱,所以在打仗前夕,需要有人奉献青春、甚至生命去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哪怕无人记得自己,这片山河永不忘记!是以,陛下无须记挂,草民不过芸芸众生之一,大浥子民之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已。”

南哭的抽噎,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出神,不断回味这段话,结结巴巴道:“夫人对主公说过,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叶二公子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漆雕慕远刻下那两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纳兰怀钰那一万多个油布灯上都写着,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为什么有人通敌叛国,二十八万人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死人……冥夜,夫人说去令氏一族摸底要多久啊?我好想将他们全杀了,给那二十八万军民陪葬!”

冥夜觉得南有些孩子气,多少有些无奈:“谷主心中有数,你别添乱,小心适得其反。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南一脸尴尬,脸色通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就这样子……”冥夜忽然试探:“你喜欢我?”

南一双大眼眨啊眨的:“我是喜欢你啊,你可是天下第一女杀手呢,谁不敬仰?”

冥夜见她不哭了,拍拍南的肩示意跟上她:“走吧,我还得给谷主写信报告这里的情况,叶二公子也想知道呢!”

南点头,屁颠屁颠地跟着…………~~~~~~~~~~~~~~~~~~~~~~~江南鸢州竹家,残雪覆盖,冬风萧瑟。秦帅看完了手中厚厚的信件,密密麻麻几十页,全是冥夜给许闹的叙述和交代,其中大哥去江家、漆雕府吊唁也是她想做的,那是跟着她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啊,她不能去祭拜,只好让大哥替她也多上柱香烧些纸了。冥夜是特地去送回漆雕慕远的遗体,还委婉地劝解云绾关于贺兰青天的事,云绾却说——冥夜观主啊,我是妇人,自然知道他身上除了伤口之外的印记是什么,不必隐瞒我了,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嫌弃他呢,我只是心疼,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冥夜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明明瘦弱单薄的女子,眼神清亮如利刃,余下的只有拜服,重重行了抱拳礼,转身离开了…………秦帅将纸烧在火盆里,她听大哥说起过江梧和江桐临终前的样子,大哥也给她传了信,江家绝后了,江阔将所有家业用来收养战后遗孤,徐小南被孩子们叫“义母”。大哥说,他派人去问候过,传来消息就说,江阔每天黄昏都会坐在院子里发呆,而徐小南,则望着一群孩子痴痴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所有人,没有用最惨烈和血腥的方式去自尽,而是用最大的努力和坚忍去活着。大哥告诉她,太元殿的一次对话,叫他听了也心惊,总觉得太平帝在暗示自己什么……———————————————————————————太平帝问太子:“知道为什么今年战后,青都不似沧朝,有那么多自尽的女子吗?”

太子说:“因为,父皇爱民如子,凉王爱兵如子,平民爱情如子。”

是的啊,他代替父皇亲自去几位阵亡的将军家中看过,他们的妻儿老小无不重情重义,一个“情”字囊括了所有,不仅是夫妻之情,还有爱国之情!太平帝不禁笑了,一身浩然正气:“你浊二叔说她的好友许闹有这样一句话,有些人,哪怕生在黑暗中,也能长成光明的样子;卑微到泥土里,也能开出花来;正因为自己没有,才希望别人拥有。你浊二叔却告诉她,这毕竟是少数人,因为,当浑浊变成常态,虚假变成了真理;那么,清白就是过错,真实就是敌对。朕不信,朕偏要创造一个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臣民爱戴,更要对得起自己这颗赤诚之心。是故,你必须谨遵懿旨,时刻记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我大浥,不能跟越朝一样百年战乱,更不可像荣朝荒淫无道!忌讳暴虐、杀戮,但有些时候,特殊的事,要用特殊的方式对待。帝王权衡利弊是天性也是习惯,但你不能一味利用人性,否则只会堕落其中,无法自拔。朕,不希望你沉迷于此,而是期待你,青出于蓝胜于蓝!记住了吗?”

见太子虚心受教,沉默许久,又继续说道:“还有你皇妹第五蓦,她的确不是皇家骨血,但她是帝命凤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承担责任的能力和百折不挠的毅力,绝非常人可比,甚至高过你的亲皇妹。教养在淑妃身边果然不成大器,是以她嫌弃承韬筋脉俱损,从天才变成废物而悔婚逃出青都,更可笑的是用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第五蓦来替代自己!见过第五蓦之后,朕没有再命人去找过她。”

说及此处,太平帝不禁感叹:“朕的儿女是太子、公主,享受世人敬慕和荣华富贵,就不该忘了责任与本分,她既然这么不愿意当这个公主,那朕成全她,给她自由!生在帝王家,婚姻大事从没有自由可言,承韬只是伤了身子,并非就是不能治愈,可她一点等待都用不了,足见她不适合承韬,她可以告诉朕,何须这般决绝势利?”

太子有些无力,他第一眼见第五蓦的时候,很是震惊——毕竟自己的妹妹不长这样,便追问了秦枫,他是阿蓦的老师,结果大失所望——妹妹竟然只是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心悦于人,就忽视了父皇多年的疼爱跟呵护,也只是看不上叶承韬为救属下而成了废物,妹妹的品行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无理取闹是非不分,甚至尖酸刻薄娇纵跋扈。可到底是亲妹妹,母后薨逝时教他让着她,便回了一句:“但,蓦儿不是自己愿意当公主的,这世人有谁不势利?她不过……”太平帝霍然起身,不怒自威,剑眉星目充满了愠怒,语气凌厉,当即打断了他:“那,贫民还更不愿自己是贫民!呵——这天下根本没有自己愿意与否,朕虽不喜佛家,但有句话没错,众生皆苦!在其位谋其政,朕不是因为一心想要当皇帝非要当皇帝,而是因为以朕嫡长子的身份本就会是,在出生之日便决定了!她既然已经是公主,就必须要承担应有义务,这叫各尽其责。不然,谁都只会‘想当然’,那叫白日做梦!自己选择的路,朕也不必强求,是福是祸,全靠她自己。朕希望你用另一种方式跟第五蓦相处,她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当她的兄长护她。而说实话,第五蓦更厌恶当公主呢,觉得自由自在挺好,可惜被你妹妹骗来了青都,而且是利用她的孝心骗取她的善良!秦枫还拿着她的心愿来与朕做了交易,若最终第五蓦不愿意为浥朝所用,朕也不可勉强于她,朕同意了。淑妃应该是浥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废的妃子,还是因为教养不善……朕一心忙于万千国事,希望你能让朕省心一些!”

太平帝最终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是苦口婆心:“皓儿,你要知道,朕先是君,后是父,先为国,才能为家啊!朕也想两全其美,可世事自古就难以两全!”

说着,太平帝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喝了几杯茶的叶廉赫:“爱卿,茶好喝嘛?”

叶廉赫险些打翻了杯子,起身弓着腰:“回陛下,很好喝。”

太平帝扔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堆,又摆了摆手自顾自摇头:“听说承韬对阿蓦很上心嘛?告诉他,哄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算了,让他们自由发挥,阿蓦是个倔脾气,还得顺毛捋,让他多加努力莫要放弃。朕没了蓦儿,可不能再没了阿蓦了!”

叶廉赫一阵无语,又不能唠唠叨叨的跟市井村妇般,只能说:“臣遵旨,陛下请安心。”

——————————————————————————秦帅直接将密函烧了,震撼不已——原来,第五蓦真的只是第五蓦,不是沈蓦!太平帝是要下一盘大棋了?帝命凤星,她不信太平帝这么无聊和迷信,凭她们相处多年,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也猜得出大约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需要布局,一个精妙到不起眼的局,阿蓦可能很关键,她必须保护好她,那可是自己侄子心尖尖上的人!也多亏了阿蓦,她的善意给了韬儿恢复的希望和动力,才能成为如今名动天下的剑客。至于太平帝究竟想要对付谁,应该只有司马开和沈辙,这两个人屹立不倒,给了凉王府、丞相府、御史台重大压力,也给了太平帝压力。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近两年来,沈辙越来越乖戾,尤其是前任庆阳王沈伏去世之后,沈辙大笑了三天三夜,掳去不少男子,虐待致死。然而痕迹,一丁点儿都没有,叫太平帝首次怀疑了廷尉的刑事能力,又毫无他法!她嗅到了一丝危机,还有一毫阴谋的味道……不对啊,要是这么一点事就让一个皇帝畏手畏脚谋划诸多,并不现实,沈辙还不如沈伏的实力雄厚呢!她沉思了良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沈辙并非是如现在看到的一样,恐怕比前任庆阳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沈伏更加具有势力,而且是暗地里的组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他该不会将手下都扮作普通平民潜伏了吧?秦帅摇摇头,自己脑洞太大!但抛开这个脑洞的问题,她实在想不通沈辙有什么可怕的实力,掣肘了太平帝。罢了,既然想不通,就安心地辅佐和守护好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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