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虽忠心,但却没有那么了解贤妃。不过多说无益,贤妃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开口。……赵臻最近除了处理政事,还在暗中调查张大将军是否真的在按照招贤纳士有谋逆之心,所以接连半个月都没有去后宫。阮凌知晓赵臻不来定是在忙,便也没有去打扰,只是偶尔会命小厨房炖一些补汤,让小桃送去。钟美人这边也经常去承乾宫,钱才人倒没有日日都去。“娘娘,臣妾觉得既然你协理六宫,那么也该给这后宫众人立立规矩了。”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钟美人只觉得贤妃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心中得意的同时开始为贤妃“出谋划策”。“立规矩?”
贤妃眉头微蹙,不明白这钟美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说是立规矩,其实无非也就是让妃嫔们日日来向娘娘问安,娘娘时不时的敲打敲打她们,免得有些人徒生是非。娘娘觉得如何?”
“本宫又不是皇后,怎好让后宫诸位妹妹日日都来向本宫问安?钟美人你可别再开玩笑了。”
听贤妃如此说,钟美人却是有些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如今娘娘你才是这后宫中掌权的人。娘娘有令,谁敢不从?”
“钟美人的意思是,是要本宫以权势胁迫后宫妃嫔了?钟美人,你如此撺弄本宫,是当陛下和太后都不在了吗?”
贤妃冷了脸,语气也不似平时那般柔和。一向以笑待他人的贤妃骤然冷脸,当真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看着让人心生畏惧。钟美人怔愣了片刻,慌忙跪倒在地。“娘娘,臣妾绝无此意。都是臣妾不好,一些为娘娘着想,想让娘娘能够在后宫立威,如此才会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
贤妃轻叹一声,终是有些心软。“罢了,起来吧。”
见贤妃并无责怪之意,钟美人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落座下去,钟美人看着她的脸色,有些犹豫的试探道:“娘娘,臣妾当真是为你好。娘娘你为人和善,若来日成了皇后,是我们后宫姐妹们的福气。臣妾……”“好了,”贤妃摆了摆手,“钟美人,你的意思本宫清楚。本宫无心权势,你也不必再打你的如意算盘。今后,你若喜欢来承乾宫走动,本宫自然愿意。但若在想动歪脑筋利用本宫,那就休怪本宫责罚于你。”
“今日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突然翻脸毫不留情面的贤妃,钟美人愣住了。半晌,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钟美人咬牙切齿,只觉得自己投靠错了人,或许当初便该去投靠淑妃,说不定如今会有不同的局面。本想去找钱才人说一说今日之事,却在经过御花园之时,听到一阵嬉笑声。“皇宫内院,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钟美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听见这追逐打闹的声音,只当是哪个宫的宫女贪玩躲懒,便准备出出气。循着声音向前走去,原来是阮凌与李青禾正在御花园中抓蝴蝶。两人玩儿的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钟美人的到来。钟美人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个淑仪,一个美人,如此没规没矩的在御花园中抓蝴蝶,也不知是真没规律,还是当真恃宠而骄了。”
钟美人这不合时宜的声音一响起,便打断了阮凌两人。“这不是钟美人吗,怎么,今日没上赶着去巴结贤妃娘娘?”
阮凌语气同样带着嘲讽,走到钟美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什么巴结,阮淑仪,你说话别太难听了。贤妃娘娘好歹也是协理六宫之人,虽不是皇后,但身份也是尊贵无比。我可不像你们,成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
面对钟美人的奚落,阮凌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我是淑仪,而你只是个小小的美人。钟美人见到我不仅不问安,反而还有这种态度同我讲话。怎么,跟在贤妃娘娘身边几日而已,钟美人是把自己当成这后宫当家做主的人了?”
本就在贤妃那儿生着气回来的,如今被阮凌这样讽刺,钟美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过仗着陛下宠爱才敢如此蛮横,等哪日陛下不喜欢你了,看你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闻言,阮凌勾唇轻笑。“那也比你这种没有被陛下宠幸过的人要好。哦不对,陛下应该都不记得后宫有你这号人吧?”
“你!”
钟美人说不过阮凌,一时怒上心头,抬起手就要去打。一直不吭声的李青禾有些急了,忙冲到阮凌面前将她护住。“阮淑仪位分在你之上,你怎敢这般折辱她,还要打她?”
“滚开!”
钟美人一把推开了李青禾。她看着阮凌,眸色中仿佛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瞪着她。“今日,我还非要教训教训这个恬不知耻勾引圣上的贱人!”
说着,钟美人再次抬起了手。阮凌却是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就这样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钟美人更加被激怒,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阮凌好看。然而,高高抬起的手还没等落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住手!”
声音好听声线勾人,只是语气有些愠怒。钟美人身子一僵,如同被石化了一样缓慢僵硬的转过身,在看到赵臻的一刹那,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一样,瞬间瘫软在地上。她有些慌了神。不过就是头脑发昏才想和阮凌动手,谁知道就好巧不巧的被陛下给瞧见了。钟美人强撑着跪好,蠕了蠕嘴唇,声音颤抖道:“陛下,臣妾……”她有心想要辩解,但赵臻却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或者说,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赵臻没想到,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来找阮凌,竟撞见她被人欺负的一幕。“阮淑仪,你怎么样?”
赵臻语气平静,眼中却满是担心的神色。“陛下,臣妾没事。”
阮凌轻轻拍了拍赵臻的手以做安抚,正当她想带他回听雨阁时,李美人却忽然跪到了赵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