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钱才人宫中,愤愤的对她讲了当日御花园之事。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但钱才人见好姐妹如此委屈,还是耐着性子又听了一遍。等钟才人讲完,她这才毫不犹豫的将淑妃与贤妃不合之事告诉给了钟才人。“姐姐,依我看,与其投靠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贤妃,咱们倒还不如投靠淑妃娘娘。淑妃虽然蛮横了些,但她与贤妃不睦,想来日后定能帮助姐姐一些。”
钟才人有些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好姐妹,就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直把钱才人看的心里直发毛。“姐姐,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钱才人实在受不了她这打量的目光,忍不住出声询问。钟才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色怪异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如今变得聪明了些?莫不是我禁足这几日,你这脑袋忽然的就开了窍?”
被钟才人如此调侃,钱才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虽不争不抢,但却见不得你受委屈。”
“我知道了,”钟才人心中对这个往日她并不十分瞧得上的姐妹多了几分感激,“明日我便去拜见淑妃娘娘,你可要与我一起?”
“那是自然。”
钱才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钱才人不要嫌弃妹妹蠢笨,误了姐姐计划就好。”
“当然不会。”
钟才人难得真心的说道。……翌日,清晨。钟才人一大早便带着钱才人上门了。此时淑妃刚刚用过早膳,得知两位才人上门,不由得皱了皱眉。来到前殿,便见二人正跪在殿前。钟才人又拿出了之前的那套说辞,听的淑妃眉头越皱越深,都快要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她想来不喜这种虚伪之人,若是直来直往些,她倒敬对方有几分坦率。“行了行了,”淑妃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前不久才巴结了贤妃,弄得后宫人尽皆知,怎么转头便又来本宫这儿了?”
真是晦气!钟才人也看出淑妃并不欢迎她,笑容顿时僵在了脸色。静默片刻后,这才重重的磕了个头,从容说道:“臣妾无非是想找个靠山罢了。可是贤妃不作为,臣妾再跟着她,只怕要在后宫之中蹉跎到老。臣妾不甘心!”
钟才人这迟来的坦诚并未让淑妃对她另眼相看,脸上的嘲讽之色反而更加强烈。“所以便来巴结本宫。怎么,跟着本宫便能有所作为了?”
钟才人默了默,仔细斟酌后才开口道:“臣妾想,总比要跟在淑妃娘娘身边要来的痛快!”
“那为何当初不直接来投靠本宫,偏要在贤妃那儿待上半个月才来?”
淑妃问的如此直白,钟才人一时间倒还真答不上来,只能下意识望向了一旁的钱才人。事实证明,钱才人并未像她想的那样有所长进,此刻正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真是废物!钱才人忍不住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声。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啪”的一声,一直茶杯摔在她面前炸裂开来,吓得她与钱才人均是一声尖叫。“本宫最是厌烦你们这种临阵倒戈之人,你今日投靠本宫,来日也会帮着他人背后捅本宫一刀。你们说,该如何表达你们的忠心啊?”
淑妃咄咄逼人,钟才人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时间……时间会证明臣妾们的忠心的。”
“时间?”
淑妃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笑话一样,笑了好一阵,这才说道:“也好。既然如此,今日开始,你们每日午时顶着花瓶在殿外站着,每日都要站够一个时辰。若能站上一个月,本宫便信了你们的忠心!”
闻言,钟才人和钱才人脸色巨变。她们是来找靠山,不是来找罪受的啊!日日站在日头底下顶着花瓶暴晒,谁能受得了啊?“怎么,怕了?”
看着二人的神色,淑妃轻蔑一笑。“即是怕了,那便回去,以后莫要再来叨扰本宫。”
“臣妾不怕!”
钟才人急急的开了口。钱才人:“???”
姐姐,你不怕,我怕啊!钱才人低着头,十分不想跟着钟才人每日受这份罪。见钟才人没有应声,淑妃信步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钟才人说她不怕,那钱才人,你呢?”
钱才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迫于压力,她也只能咬着牙:“臣妾也不怕。”
“如此,甚好。”
淑妃很是满意,眼角眉梢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钟美人松了口气,还以为淑妃只是说说,考验下她们是否真心。哪知下一刻,淑妃便让她们二人站了出去,又命婢女找来了两个花瓶让她们盯着。“这花瓶可是西域进贡的宝贝,稀有的很,你们可别叫它掉了。若这花瓶碎了,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钟才人与钱才人闻言,双手忙撑住了花瓶,生怕它会掉下来。淑妃倒也没有阻拦她们的动作,只命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她坐在殿内一边喝茶一边监督着她们。短短的一个时辰,对于她们而言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汗水大颗大颗的落下,一直撑着花瓶的胳膊早已酸涩不已,仿佛下一刻便要支撑不住。但两人还是咬牙坚持着,就怕这花瓶掉在地上。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时辰,淑妃命人将花瓶收了回来。“瞧你们累的,快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如获大赦,忙谢恩离开。两人离开之时,淑妃还没忘记“好心”提醒道:“明日若是不想来,便不用来了。本宫是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回到宫中,两人瘫倒在软榻上,全然没了名门贵女的形象。“姐姐,我们明日还去吗?”
钱才人有气无力的问道。良久,没有听见钟才人的回答。“姐姐?”
钟才人累的不愿开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咬了咬牙。“去!”
钱才人:“……”得,她就不该问!